丨导 读
19世纪7、80年代的丽江一度十分贫困。直到1994年以后才抓住了旅游这一根救命稻草。如今,发达的旅游业推高了丽江古城的房屋租金和物价,大量居民外迁。丽江需要的不仅是商业化,还要特色化,骑着马边走边听茶马古道的故事,或者闯入黑龙潭,妖王玉龙雪山,享受闹市之外的一丝宁静。
文/顾天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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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一,我们分析城市,从6月26开始,我们陆续分析受到冷遇的地级及地级以上城市。
在地级市中,我们进行不同的组合,现在进行的是十座言过其实的旅游城市。这是一桩有风险的事,我们的十大不看好城市被毁,希望朋友们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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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遇、发呆,还有打人
七彩云南,艳遇之都。
这是丽江的标签。
但现在,丽江标上了一张新标签,打人之城。
年初,轰动全国的女游客琳哒在丽江被打,脸被毁容,成为轰动全国的新闻后,8月18号一审判决,六名被告人分别获刑三年零六个月到一年不等,对此,六名被告人当庭表示服从判决,不上诉。
琳哒事件引发轰动之后,引来各种诉苦贴。
2011年10月,演员张若昀和其父张健就曾在丽江被打,张健当时发微博写道:“在云南丽江后街五号酒吧被联防围攻,我让张若昀打110报警,随即遭联防殴打,我摔倒后被他们从桥上拖至四方街,若昀挣脱去救我,立即遭到他们的重拳,脸部已变形。我被拖出十几米,才被允许站起来。”
一个美妙的旅游圣地,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还不止一次?
过度商业化 却没有严格执行商业规则
丽江曾经十分贫困。
19世纪7、80年代,甚至到20世纪90年代早期,当地财政收入主要依靠木材砍伐和农业。
幸亏发展起了旅游业。1994年后,丽江旅游业迅速发展,成功带动了当地经济,旅游业成为支柱产业,对丽江经济增长贡献率超过70%。丽江旅游是当地唯一一家上市公司,同时也是滇西北唯一的A股上市公司。
丽江旅游发展委员会数据,1995年,丽江市游客接待量是84.5万人次,2016年,增加到3519.91万人次,增长了41.6倍,每天就有将近10万人次的游客涌入丽江。这座小城非常拥挤,这么挤容易出事。
旅游业总收入从1995年的3.3亿增加到2016年的608.76亿。 这一年,全市GDP仅为约310.2亿元;旅游总收入已经相当于丽江市GDP的接近2倍。
丽江找到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抱紧不放。
但商业规则却止步不前,不是打人的、骗人的胆子大,是规则没有执行。
网络曝光的打人事件,多数都不了了之。以旅游生存的城市,居然如此长的时间内,对旅游规则破坏视而不见,这是自杀行为。
据《界面》报道,云南省副省长陈舜以普通游客的身份参团在丽江“微服私访”时,在一家旅游购物商店,被强制购物。商家提供“一对一服务”,也就是人盯人,游客购物达不到一定金额,就不能走出店门;陈舜曾称,“团里有老有小,这种事商家也能干得出!”
2月底,国家旅游局宣布,决定给予云南省丽江市丽江古城景区等3家5A级旅游景区作出严重警告,要求限期6个月整改,如果整改不合格,将面临被取消5A景区资格的处罚。
2月25日,丽江市古城区委宣传部官方微博@古宣发布与网友互动,表态很不错,但微博用户@记住她的好 说“永远不会去的地方就是丽江”,该官方微博答复“你最好永远别来!有你不多无你不少!”这也太容易被激怒了。
3月7号,在全国两会上,云南省省长阮成发表示,出台最严治理方案,从体制机制角度介入,斩断旅游产业各链条的灰色利益,力争用一年时间从根本上改变云南旅游乱象。
丽江旅游委终于有动作,丽江新组建成立了丽江市旅游稽查支队、丽江市旅游执法履职监督办公室、旅游退货监理中心。
普通民间商人不上不下 对呵护旅游环境没兴趣
现在的丽江古城内,几乎没有了任何工农业生产,原古镇居民数量一直在减少。据调查,1996年以前约有3万居民居住镇内,现已不足6000人。其中大部分为老年人,30%仍在从事以铜银器制作、皮毛皮革、纺织、酿造为主的传统手工业。
旅游城市生活成本大涨,古镇内地价和房屋出租价格迅速拉升,物价也水涨船高,大量居民外迁,将房屋出租。
丽江旅游收入节节高,但从整体看,丽江经济在云南省内依旧处于尾端。2015和2016年两年,丽江GDP总量排名云南省8个地级市末尾,GDP增速从2015年的第4下降至2016年的第8。
2016年,丽江城镇居收人均可支配收入28099元,在云南地级市排名第4, 当年全国城镇居民中等收入是20924元,在全国排名还算高。但当地城镇平均人均收入是33616,说明东部地位很高,丽江跟发达地区比,真的不算富。
结合2015年数据 丽江处于全国中下游
农村就更穷了,2016年丽江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8750元,在云南排名第 6,当年全国农村居民人均高达 12363元,丽江有一批人是比较贫困的。跟2001年丽江的907元相比,当然在增长,但跟发达地区差得太多。
当地居民从旅游收入中分得的是一小部分,既没有发大财的可能,又没有穷到得天天干活,人闲人多,规则执行又不严,彪悍文化不改,酸柠檬市场成型。
这说明当地的激励机制有很大的问题。严厉执法,扫除害群之马,让诚信的商人和游客平静地享受蓝天白云、高山大川,浪漫充盈在每个人的心里。
让当地人享受更多的旅游收益,旅游环境牵涉到每个商家的利益。当地商家建立商业安全协会,从政府和民间两个层面监管安全环境,成本更低,效率更高。
喝着咖啡 看着雪山 享受最高级的心灵浪漫
丽江旅游效率还是很高的。
根据2016年的统计公报,丽江游客接待量仅为西安和洛阳的35%和47%,但创造的旅游收入却达到了后两者的52%和70%,尽管旅游业整体远不及苏州和杭州,游客们倒是对丽江的特色旅游很买账。
数据来源:丽江旅游发展委员会公
根据《云南省旅游服务业质量状况分析报告》显示,云南游客人均消费在2014年达到931元,丽江、德宏游客人均消费较高,均超过1300元/人次。但根据中国旅游研究院的全国游客满意度调查,丽江在60个样本城市中排名第52,较2013年下降23位。
除了安全系数之外,丽江的特色在哪里?
现在丽江城里的外地租客以经商为主,经营项目集中在旅游产品销售、餐饮业和客栈。丽江古城中的纪念品和国内很多景点的一样,估计是义乌小商品市场批发的。
有三方机构做出过统计,丽江古镇商铺总数多达1306家,盲目追求利益最大化,缺乏保护意识,导致了丽江旅游业的过度商业化,以及纳西特色文化的衰落。
小资大资去古城,要的就是跳出日常,在熟悉的异乡里,享受另类的氛围。
丽江的旅游服务业比凤凰等城市好,山脚边的五星级宾馆很有特色。
丽江应该有当地的茶,有当地的咖啡,有当地的红酒,有当地的烟叶,经济植物马上起来了,丽江的酒吧将充满异样的香味。丽江和大理的民宿非常、非常美。想想看,美国加州的拿帕谷的一座座红葡萄酒庄,有多美。
丽江有古城氛围,有茶马古道,恢复丽江古城特有的“放河”习俗,把马帮作为载体,将民族传统文化和民间手工艺联系起来。
丽江还有玉龙雪山,在雪山下曾经的摇滚节,轰动的狂欢,现在变成了没落的平庸。
古城周围应该留下更多的田园和原野。突出当地特色,避免和昆明、大理、迪庆等地雷同。从民居外观、内部装修、街道格局、甚至道路名称等,都应该突出丽江独有的纳西情怀。
古城的核心魅力,源于传承至今却依旧鲜活的文化。假如丽江古城没有了那些白发的老鼓手,没有了身着本族服饰的纳西妇女,没有了一年四季丰富多彩的民俗节庆,只剩下历经沧桑、爬满藤蔓的古建筑,那只能被称为遗迹,不再是世界瞩目的“活着的古城”,终将慢慢失去灵魂,隐没在历史中。
政府意识到了这一点,近几年,所有经营活动都受到了监督和控制,接下来就要努力恢复丽江基于现代文明的传统文化。
丽江是上天眷顾之城。
美味的纳西族菜肴,比如汽锅鸡、米灌肠、吹肝和纳西烤鱼。在早餐的包子馒头上涂辣椒或腐乳。嘴里嚼着正宗的丽江味道,找一家开满鲜花的客栈。
你可以骑着马,沿着拉市海悠然前行,边走边听茶马古道的故事。或者闯入黑龙潭,遥望玉龙雪山。通天瀑垂直陡峭,壁如刀削,五十米的瀑布从天而降,一潭碧水倒影雪山挺拔身姿,享受闹市之外的一丝宁静。
翠色山峦下,商居掩古城。
花溪迎曲巷,岁月久悠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