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行走在路上的画家许纯德两次相见
清晨六时,还在梦乡中的我,被信息吵醒,原来是纯德的。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昨晚在他的住处写字,把宣纸写光了,也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改为宵夜了。
纯德认为这是他的错,连发信息表达心中的不安。
其实这和他没关系的,作为外地人,来到此地作客,夜晚出门一抹黑,能去哪里买宣纸呢?
何况,这才是我们第二次相聚。
第一次见面是在紫金山脚下的会所,武扬介绍了许纯德,说是毕业于天津美院的工笔画家。
纯德给我的印象是腼腆、文雅,应该属于能坐半天都不动一下的人。
这样的人有定力,适合画工笔画,故其作品呈现出了清新高雅气象,不染凡尘气,为藏家争购。
因为初识,武扬又请来了著名画家刘会德等人,一同欢迎纯德。
到底是画家,眼睛很厉害。刘会德几杯酒下肚,便对纯德竖起了大拇指,夸奖他指甲留的好。
经刘会德提醒,方看到纯德一只手的小指和无名指的指甲甚长,是我平生所眼见最长的指甲。
欣赏之余,当然要请教养护之法。
纯德说:“我的指甲长的很快,要经常修剪。后来干脆留两个指甲不剪,也就越来越长了。”
纯德说的简单,其实留指甲是不容易的事。我是性急之人,只要指甲稍长,非剪不可。有时剪快了,便会剪破了皮,流血不止。
留指甲是个细活,能留到纯德这样,没有耐心、细心实难做到。
由此想到了纯德的工笔画,那么茂盛的长发是如何画出来的啊?
我无法想象这竟然是纯德一笔笔画出来的,细腻传神、栩栩如生,难以复制。
如果没有定力,是不可能做到的。
可见,性格决定命运。让李逵拿绣花针,能捏住就不错了,别提绣花的事。
女怕嫁错郎,男怕选错行。
自小就痴迷绘画的纯德庆幸选对了行。几十年如一日地学习,让他自由地在画的海洋里遨游,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
画累了,就读书。书读累了,便画画。
孩子大了,要离开家乡,远去昆明读大学了,为父很开心,对孩子的奖励就是送其到校。
乘机正好一游,写生若干,回来画风一变,识者以为画面更加丰富多彩了。
纯德以为该到行万里路的时候,遂背上行囊,先至金陵,便有了我们初识。
第二次相见,数月之后了。
先同游扬州,接受扬州电视台专访。
纯德展示了工笔画外的另一面,兴笔写来,一幅幅写意画便呼之即出,梅花香开,竹意盎然。
我不懂画,不敢乱评纯德的画。
但纯德的为人我是一眼能看清的。
纯德单纯,如同一张白纸,干干净净。
纯德酒量不大,稍喝几口,红晕罩面,但他能安静地坐着,面带微笑,不多一言。
酒桌上如战场,任凭狼烟四起,但纯德稳坐钓鱼台,不急不躁,笑看风云变幻。
酒罢,纯德并不闲着,而是挥毫作画,将酒桌上的场面落入画中。
原来,纯德是在体验酒桌生活。
纯德不可能在一地久留,很快就会出发,向新的地方迈去。
在金陵,纯德览紫金山,游夫小庙,观总统府,会画友,收获多多。
在其案头,酒瓶里插有芦苇花,窗外树叶由青转黄,每天风起,便有叶落。
纯德正在画着画,画上便有芦苇花和落叶,原来他是再创造。
又有两天不见纯德了,但满脑子还是他的画。(钱诗贵丁酉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