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床72岁的王婆婆还是去世了，尽管在意料之中，但刚到甘孜州得荣县人民医院援藏的成都市第三人民医院医护人员们心情仍然十分沉重。心肌梗死导致的呼吸心跳骤停，在设备奇缺的情况下，医护人员们接力按压复苏60分钟，终于有了微弱的呼吸和心跳，但老人还是去世了。而真正让医生们流泪的，是在老人去世后，家属送来的一面锦旗。“医生做了什么，家属都看在眼里的。”
抢救60分钟，老人恢复了心跳
1月23日，是成都市第三人民医院“传帮带”援藏医生来到得荣县人民医院的第16天。8点半，接早班前，（急诊科）张航突然听见“医生救命”的呼喊，一位老年患者被家属推到了急诊科门前，一听老人已经丧失意识20分钟，张航赶紧跑进科室，开始抢救。
很快，市三医院的援藏医生都赶了过来。“心肺复苏、推药、除颤……”心内科医生张震指挥抢救，最先接诊的张航主要负责心肺复苏，内科、呼吸科、影像科的医生们都来搭把手。“整个医院，只有一个从救护车上拆下来的简易呼吸机。”张震说，加上得荣县人民医院的10个医生，近20个医生加入到抢救中，每组五六分钟一次轮换，按压、辅助呼吸、用药、除颤，终于，老人恢复了微弱的心跳，呼吸也靠着呼吸机维持，医护人员们暂时松了一口气。此时，整个抢救过程，已经过去了近60分钟。
“一般超过半小时没有恢复心跳，就会告诉家属具体病情，沟通是否放弃。”张震说，在得荣县，此前还没有遇到过，心跳呼吸停了，还能按回来的，这让医护人员们都看到了一丝希望。心跳恢复后，从心电图上，张震判断，老人是突发的心肌梗死。
3天后，举家援藏的老人还是走了
“夜班该下班的，该轮休的，都没有走。”张震说，老人恢复了心跳，但情况仍然不容乐观，医护人员们都十分紧张，24小时看护。
从交流中，医生们得知，老人也是一名援藏干部，上个世纪60年代起就一直在得荣县当老师，后来举家都到了这里，连原本回到成都的老人的孙子，如今也回到了得荣县工作。“很令人感动。”家属知道，老人病情严重，他们对医生提出了一点要求，也许老人回不来了，但还有家人在成都，老人能不能坚持到他们赶回来？
“始终没有恢复意识，最好的情况是用电筒扫眼睛，会有一点反应。”张震说，72小时后，经过反复会诊，医生对家属解释了病情的严重，低蛋白血症、多器官功能衰竭。等到亲人赶回、见到最后一面的家属，含泪接受了现实，在病房里，陪伴了老人最后一段时间。
“老人去世时，我们也很难过，要是早一点送来，我们或许就能把她救回来。”张震说，尽管见惯了生死，尽管知道，按照老人的病情，即使在设备齐全的市医院，仍然十分困难。但这一次，所有医护人员的心情依然很沉重。
老人去世了 家属却送来锦旗
25日，老人还是离开了。沉浸在悲伤中的医生们没有想到，当天家属们却送来了一面锦旗：“医德高尚、医术精湛。”
张航在朋友圈写道，在我宣布心跳停止那一刻，我从家属眼中看到了那份感动。在送走太婆的那一刻，我已潸然泪下，当我接过锦旗的那一瞬间，我也和家属一起潸然泪下……
“确实没有想到，第一次在患者去世之后还收到锦旗。”张震说，那一刻，自己哭了，握着家属的手不断地说感谢，家属也不断地跟自己说感谢。“医护人员做的一切，尽的力气，家属是真的看在眼里的。”成都商报记者 于遵素 实习生 王雨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