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而居,或许是由于司空见惯的原因,平时并不感觉有何特别的好处。舒心宜人的感觉都是被市里来做客的朋友们道出的,他们异口同声称这样的居所舒适恬静,近乎世外桃源,表情流露出十足的羡慕。品味他们的誉美之词,我也确实发现一些平时熟视无睹的美好来。比如说文友们周末来聚饮,都表示鸡鸭鱼肉已然大大腻了胃口,该换换口味了,尝尝山野菜的馨香,补充一下天然B族维生素,降一降黏稠的血脂,眼波扫过来时,我一拍胸脯叫声没问题,便拎只编织袋钻入茂密的山林里去了。
也就是他们抽一二支烟品两三盏茶的功夫,我已将小半丝袋山野菜拎进室内。一古脑向地上一倾,那些挟裹着浓郁山野气息的深紫色的猴腿、翠绿的燕子尾、酷似珊瑚状的老山芹等哗啦一下跳了出来。吸引过来的目光里蓄满惊讶,说你在变戏法吗?我轻描淡写地说,山是我家菜园,可随时采摘。于是大家纷纷便撇下所有的高谈阔论,行动起来,手忙脚乱地分类,点灶膛烫菜的烫菜,切肉炸酱的炸酱,和面的和面,不一会儿,一盘盘隐约透着翡翠色的老山芹馅水饺、满盘问号似的肉丝炒猴腿、燕子尾纠结着刺嫩芽的蘸酱菜等便依次端上桌来,瞧着一双双匆忙舞动的筷子,心绪竟然出奇地愉悦起来,介绍起这些野菜的好处时思路竟格外开阔。
山野菜都是一些生命力极为顽强的草本或木本植物的嫩叶,这些生命力顽强的野菜有刺嫩芽、蒲公英、燕子尾、柳蒿芽、蕨菜、猴腿、五加参叶、老桑芹等。这些野菜可用开水焯了直接蘸鸡蛋酱吃,可和肉丝一起炒菜,也可包饺子或蒸包子。这些形状各异的山野菜,不仅能让人吃出大自然独特的本色,更能吃出一份蕴含药用价值的健康。据说,许多野菜有降“三高”的药效,可谓是菜也是药,解馋医病一肩挑。
我对野菜情有独钟的另一个原因是我小时候就吃过很多种野菜,在那个困难的年代,春天粮不够吃,地里的蔬菜还没下来,我们就每天采野菜,顿顿吃野菜。母亲深谙各种野菜的吃法,有的做汤,有的包菜团子,有的剁碎揉在面里蒸干粮,经她做的野菜不但不难吃,还美味可口。有时野菜采多了,母亲还会用坛子腌一些或晒一些干菜留作冬天吃。如今,每当吃到野菜,便会想起母亲如何在艰难年代操持岁月,渡过生活的一道道难关。王贵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