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五月的毒日
五月的毒日,把大地烤焦,把柏油路烤化,把人的后背烤脱一层皮,却烤不去我心中的那份眷恋。
五月,一年的收获,沉甸甸的麦穗洋溢出的热情远比毒日还要火辣。记得刚分产到户的时候,自己家的麦子拉到自己家的麦场里,看着火一样的太阳,谁不高兴的像个孩子?
吃过早饭,把麦子摊满场,用木叉挑着,把麦子架的腰来高,一会儿翻腾一遍,一会儿翻腾一遍,就像母亲在熬子上烙饼一样,把饼烤的焦黄才香。
早早吃过中午饭,那时候没有表,后来有表了才知道大约12点,正是骄阳悬挂脑门顶的时候,拉着石磙开始碾打麦子,晒焦的麦秆,还有如针的麦芒把腿上划的一道道的,居然不感觉疼。听着麦秆被碾的啪啪地响,就像听着过年放小鞭炮的声音,特别的爽。
拉着石磙转了一圈又一圈,从不计算转了多少圈,反正麦子被碾平了,再用木叉挑翻起来,又开始第二轮碾麦子,第三轮,第四轮,直到把麦秆碾的扁扁的,光光的,有一拃多长,甚至更短的时候,麦子才算碾好了。谁家的麦秆碾不够这么短,会被别人笑话的。
碾了多长时间?这么说吧,太阳偏西了,用表来说,大约下午5点的时候,才能把麦子碾到火候。坐到阴凉的地方歇息一会儿,用胳膊象征性地抹下汗,不抹还好,一抹脸上全是花的。汗水把灰尘早和成了泥。人们相互开起玩笑:看你那花狗脸。
全家人齐上阵,用木叉挑起麦秸,垛在场边上,麦粒厚厚的一层,看看风向,开始把麦子堆成长条麦堆,大人用木锹一锹接着一锹地扬场,麦糠随风落下。一边扬场,另一个人弯着腰用大扫帚轻轻的扫去麦糠。麦子就这样打成了!
有钱难买五月旱。这是绝对的至理名言,谁也怕天公突然发怒,来一片乌云,噼里啪啦下阵雨,有可能把金子一样的麦子给浸泡了,冲泡了,那样骂大街是在所难免,麦子可是心头肉啊,不骂你骂谁?
五月的毒日,五月最好的礼物,谁都必须抢,抢到了毒日,就能抢到一锅馒头,一张香喷喷的烙饼,一碗挑的老高才放到嘴里的面条。
五月的毒日,透着全家人的幸福,印着难以磨灭的红泥,湿湿的,不是昨天,不是更远,就在温馨的眼前!
文/鹿瑞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