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防止疫苗事件重演？
45个检查组排查疫苗生产企业 中央将扩大国家免疫规划范围
“医疗卫生体制改革已经步入深水区，财政医疗卫生资金分配和使用还存在不少问题，人民群众对看病难、看病贵问题反映仍然比较强烈，需要进一步研究解决。”28日上午，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七次会议举行联组会议，就国务院关于财政医疗卫生资金分配和使用情况的报告进行专题询问。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孙春兰代表国务院到会听取意见、回答询问。参加专题询问的还有财政部部长刘昆、副部长余蔚平，发展改革委副主任连维良，卫生健康委主任马晓伟、副主任王贺胜，医保局局长胡静林，中医药局局长于文明，药监局局长焦红，国务院副秘书长丁向阳。
“疫苗事件引发社会各界的高度关注。我想要问的是，政府对疫苗接种有哪些投入？相关部门在加强疫苗管理、有效防止类似事件再发生方面有何举措？”李锐委员发言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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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疫苗分两大类，一类是指政府免费向公民提供，公民应当按照规定受种的疫苗，一类是由公民自费并且自愿受种的其他疫苗。接种第一类疫苗由政府承担费用，接种第二类疫苗由患者自己或者其监护人提供费用。
“关于第一类疫苗接种的相关费用，按照现行的投入政策，中央财政主要承担纳入国家免疫规划的疫苗接种及注射器购置费用，并对相关的疫苗接种率和传染病发病率监测工作提供经费支持。”余蔚平说，目前纳入国家免疫规划的疫苗包括乙肝疫苗、卡介苗等14种疫苗，能够预防乙型脑炎、结核病等15种传染病。
2013年至2018年，中央财政持续加大对国家免疫规划的支持力度，相关的专项补助资金从19.3亿元增长到39.7亿，累计安排167亿元，年均增幅达到15.5%。
余蔚平说，按照医疗卫生领域中央和地方财政事权和支出责任划分方案，包括国家免疫规划在内的重大传染病防控工作上划为中央财政事权，从2019年起由中央财政全额保障。
下一步，中央财政对疫苗接种工作的支持力度将“将进一步加大”。他透露，接下来中央将适时扩大国家免疫规划的范围，推动完善疫苗接种相关经费管理办法，着力提高财政资金的使用效益，“各级财政部门要继续坚持预防为主的方针，切实落实国家免疫规划的任务，努力提高人民群众的健康水平。”
药监局局长焦红在回应问题时提到了长春长生案件。“我们根据国务院的统一安排，国家药监局、吉林省药监局依据法律规定，对案件进行了查办，按照‘四个最严’和处罚到人的要求，我们依法依规对长春长生违法案件进行了查处，并且对企业的主要控制人、责任人进行了处罚。”
焦红从严肃查处长春长生的案件、对全行业进行监督检查、进一步完善疫苗监管的长效机制、进一步加强疫苗监管的技术支撑工作等方面作了回答。她提到，目前我国有45家疫苗生产企业，国家局组织系统内的45个检查组对全国疫苗企业重点围绕着生产环节进行了全面排查，排查风险隐患。
在企业方面，焦红称，将进一步督促企业履行主体责任，企业要建立质量管理体系，并且对产品的全生命周期负责，保障产品的安全。“进一步明晰监管责任，要明确省级药品监管部门来落实疫苗企业的属地监管责任，由省级药品监管部门加强对疫苗企业的现场检查，国家局在省局检查的基础上进行督导检查和飞行检查，发现问题依法依规严肃处理。”
关键词
药价 药价虚高的问题比较突出
“我国药价虚高的问题比较突出，不少药品比周边国家和地区都贵。”孙春兰在会议现场提到了药价高的问题。
她说，解决看病贵问题，首先要把虚高的药价降下来。我们先是对抗癌药降税降价，又选择4个直辖市和7个副省级城市开展国家组织药品集中采购和使用试点，带量采购、以量换价，中选的25种药品价格平均降幅达52%。但这项改革涉及多方利益调整，必然会遇到一些阻力。
“我们将坚定不移地推进下去，解决好可能出现的药品质量、供应、使用以及企业兼并重组等问题。”孙春兰提到，下一步将总结完善药品集中采购机制，逐步扩大区域和品种，使药品和耗材的价格大幅降下来，为医疗服务价格调整、医务人员薪酬改革等腾出空间、创造条件。
马晓伟也提到了“降低药品虚高价格”的问题。他说，今年采取了三个主要举措。其一，降低抗癌药、专利药等17种药品价格，“过去专利药价格高于台湾地区的6.5倍，现在能够降低50%左右。”其二，重新修订了基本药物目录，基本药物目录从520种调整到685种，保障临床供应价格比较便宜、质量比较好的药品。其三，在全国部分副省级城市开展了国家药品集中采购，进一步降低药价。
“这一轮医改的特点是以降低药价为突破口，这个突破口正在打开。”他说。
医改 存在补偿和监督机制问题
“公立医院改革是一场利益调整，医改本来就是个世界性的难题。”马晓伟说，改革目前存在两方面的问题，即补偿机制的问题和监督机制的问题。
“切断以药养医的机制以后，价格的补偿还没有完全到位，政府的有些补贴也没有完全到位。这样在切断以药养医之后留出10%左右的补偿缺口。”马晓伟说。
他坦言，国家对公立医院的投入政策，六项投入政策各地执行得不一样，有些地方还没有投入到位。医保的总量控制和医疗的需求相比较，总量控制得比较紧，需求的释放受到限制，老百姓报销也受到一定的影响。对于公立医院医务人员收入分配不够合理的问题，目前正在探索适合我国国情和符合行业特点的薪酬制度。
北青报记者从会上了解到，下一步将加大薪酬制度改革，调动医务人员的积极性，使我国公立医院从规模扩张型走向质量效益型，从粗放式的管理走向精细化的管理，从以基本建设硬件投入转向以学科建设和提高职工待遇的转变。
“提升县医院的能力，使得区域看病的病人能够分开，使得城乡看病的病人能够分开，这样就会使我国看病难的问题得到有效的缓解。”马晓伟说。
就医 “一定要分省分地区看病”
“孙春兰副总理在多个场合都讲到中国的人口大省，如安徽、河南病人的外转特别严重，安徽22%的住院患者到上海、江苏等地就医。我就想问问国家有没有什么举措来缓解或者解决这方面的问题？”包信和委员提问。
马晓伟回应了他。在马晓伟看来，引起我国“看病难”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国医疗资源总量不足，优质资源匮乏，分配不够合理。要想解决看病难，就要解决病人的流向问题，要解决病人流向问题，就必须建立起区域的医疗资源中心，这样使每个省都有自己的重点学科，每个地区都有国家资助性的医疗学科群。“我们现在正在和发改委研究建立这个项目。中国很大，每个省相当于欧洲一个国家，一定要分省看病、分地区看病，不能使病人都流向北、上、广。”
马晓伟称，下一步，公立医院要发展自己的学科，培养好自己的学科带头人，把医疗水平真正提升上去。同时要做好住院医生的规范化培训，把我们国家的医学毕业生变成医生，经过五年的本科教育、三年的培训，使得医生同质化，无论是到大医院、小医院，到发达地区和落后地区，医生的水平都一样，医生的水平同质化了，病人就留住了。
骗保 绝不让医保成为“唐僧肉”
有委员表示，“最近媒体曝光多起套取、骗取医保基金的丑闻，小到使用医保卡购买副食品、日用品、保健品、化妆品，大到隐瞒真相一卡多用虚假套保，内外勾结虚构事实欺诈骗保，更别提一些医疗机构存在着过泛的健康体检、过分的仪器诊断、过度的用药治疗。”
如何确保医保基金安全？医保局局长胡静林透露，截至2017年底，医保基金的收入是1.9万亿，支出是1.5万亿，基本平衡、略有结余。职工医保的结余资金可以支付20.2个月，居民医保可以支付8.6个月。
胡静林称，绝不让医保基金成为“唐僧肉”。
他提到，要重点查处医疗机构中诱导参保人住院，盗刷和冒用参保人员的社保卡，伪造医疗文书和票据，协助参保人员套取医保基金，虚记及多记医疗服务费用的行为。重点查处零售药店串换药品、刷卡套取基金的行为。还要重点查处参保人通过票据作假骗取基金的行为。
“我们在继续严厉打击欺诈骗保的同时，还要着力建立基金监管的长效机制，包括加强推进法制化的建设，出台基金的监管法律法规，完善智能监控体系，着力提升监管能力。包括把医保领域的诈骗行为纳入信用管理体系，充分发挥联合惩戒的威慑力。”文/本报记者 孟亚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