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求‘顶班保姆’，春节期间照顾可自理老人，10天4000元”“急需春节阿姨，扫房、做饭，照顾半自理老人”“过年保姆回老家，找顶班育儿嫂一名，给大红包”……临近春节，一些大型生活服务类平台、家政群里有不少留言急需“顶班”家政员，包括住家保姆、育儿嫂、护工等。
每年腊月起，长期保姆陆续回家过年，不少人为春节期间请“顶班保姆”的事情焦虑和奔波。记者近日走访沈阳市娘子军家政服务有限公司、沈阳市菠萝家政服务有限公司等13家公司企业了解到，过年期间保姆均价上涨15%，专职“顶岗保姆”被预约走了九成，一些家政公司的“空岗率（长期保姆返乡离岗的比率）”甚至达到了24%。
雇主：春节保姆均价涨15%仍难求
“这都半个月了，还没找到合适的。”近日，家住沈阳市和平区的高华英总不时翻着手机微信里8家大型连锁中介公司联系人的对话框，却还是没有消息。对她来说，每年过年最愁的是给母亲找“顶班保姆”。母亲9年前患上小脑萎缩，平时保姆月薪5000元。去年12月底，保姆提前请假，腊月二十八到正月初七回山东老家过年。元旦开始，高华英就四处寻找能做年夜饭、扫房、照顾老人、性格友善的保姆，给出了10天4000元的价格。眼瞅着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可还是没有结果。
在沈阳，像高华英这样春节期间寻找“顶班保姆”照顾老人、孩子的家庭，今年有所增加。记者走访13家家政公司发现，育婴师平均月薪从5000元~5500元涨到6000元~6500元，养老护理员从3500元~4500元涨到4000元~5500元。“顶班保姆”均价比长期保姆上涨了15%，尽管这样，仍是“一人难求”。
“顶班保姆”一般指节假日顶替雇主家原来的保姆，干“假期档”，多则一个月，少则一两周。例如，根据沈阳市欣欣乐家政服务中心收费标准，中级保姆最低月薪4500元。按劳动法规定，春节7天假期，前3天为国家法定假日，雇主按三倍工资发放，后4天为休息日，雇主按两倍工资发放。也就是说，中级保姆在春节一周能赚平时17天赚到的2550元，一个月能赚40天的6000元，再加上一些家庭会给200元~1000元的红包或新年礼物，实际赚得更多。
“手头能安排的保姆并不少，可接单的人不多，雇主还在排队，已经排到了7号。”沈阳市鑫佳园家政服务有限公司工作人员郭放说。鑫佳园家政成立6年，去年为341户家庭提供了家政服务，今年春节的空岗率达24%，也就是说有81户家庭需要“顶班保姆”，除了部分雇主自己临时“上阵”外，有60家打来电话提前找人，但还有一半家庭仍没有找到合适人选。
3天后，高华英给各家政公司群发了一条消息，如果再找不到合适人选，她就准备把外地的姐姐叫回来照顾母亲。她不愿放低标准，毕竟照顾老人的事马虎不得。
保姆：春节不愁没活，坐等涨价
“日子越过越好，不想再拼命，过年想多陪陪家人。”54岁的赵卫华老家在辽宁本溪市农村，做育儿嫂7年，年薪7万元。今年元旦一过，她就申请了春节休假，打算去北京陪上大学的女儿旅游过年。1月15日，在沈阳市欣欣乐家政服务中心培训室内，赵卫华说出了许多保姆的心声。
老家在辽宁凤城市农村的蔡瑞鑫，在沈阳打工13年，现在年薪10万元。“以前育儿嫂抢着接岗，过年也不回家是因为接得越多，赚得越多。早些年我最多一年接5个岗，现在成了金牌育儿嫂，顶多接3个岗，活儿是永远干不完的，可陪家人的日子越来越少。我有一个5岁的孙子和3岁的外孙女，一年都是给别人带孩子，今年过年说啥要回家看自己家孩子。”
“今年想花钱省心的雇主越来越多。”郭放告诉记者，雇主过年找家政员的原因大致分三类：一是外地住家保姆过年要回老家，需要另找顶班；二是家里有老人的家庭，春节期间家里亲戚来来往往，做饭打扫事多，需要帮手；三是雇主外出旅游，家里只剩下行动不便的老人，需要保姆照顾起居。
一面是春节坚持在岗的保姆越来越少，一面是雇主需求越来越多，市场供小于求，让许多保姆观望起来，坐等涨价。
杨小春做了7年的“顶班保姆”。前几年，由于雇主评价高，不到腊月初八她就早早被预约出去，定好了工钱。可后来她发现，越是临近春节，雇主怕雇不到人，给的价格也越高，甚至会加红包，送小礼品。有的雇主则会降低标准，只要能准时上班就行。“到腊月二十八九，只要你出现在公司，直接就能被雇主领走。所以今年不急，往后拖一拖，准能多赚些。”
郭放表示，有杨小春这样想法的家政员不少，为了应对春节需求高峰，每年公司都会提前给雇主打电话知会，并尽可能留住家政员。但没到年根，很少有人回复，大部分持观望态度。
专家：建立行业标准缓解供需不平衡
按劳动法规定，节假日的工资标准已经比平日里高出许多，为何市场价格平均上涨15%的情况下，雇主们已吃不消，保姆们仍在坐等涨价？
辽宁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所长王磊认为，行业内家政员服务质量良莠不齐，让雇主觉得钱花得不值，深层次的原因是家政行业缺乏行业服务质量和价格标准。
“平日里选个保姆要挑好半天，为啥春节期间不是雇主选人，而是保姆选‘价’？”在高华英看来，之所以达成意向的订单少，不是家政员缺口大，而是雇主觉得花高价还不能雇个“如意的”，心里不平衡，所以还在挑选。
“受市场经济规律的自发影响，很多能力较高、素质较好的家政员都选择了收入更高的月嫂工作，而住家保姆、护工等家政员的服务水平依旧难以提升，高技能水平的‘顶班保姆’短缺，结构性的‘用工荒’还是会存在。”郭放如是说。
郭放认为，应尽快建立行业服务质量和价格标准，倒逼家政员参加培训，苦学技术。这样家政员的水平及相应价格一目了然，雇主自然会放心加价雇“顶班保姆”，长远来看也利于行业良性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