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笔钱诗贵
见过心大的,但没想到这个朋友的心更大。
因为第一次见面,只能听这个朋友说,并没有细问。
这个朋友说至今都不知道儿子的属相,只晓得应该是三十岁了。
开始以为是开玩笑,或者说是酒话,但喝到最后,方知道他的确讲了真话。
世上还真有这种人,在某些方面,如同鱼一样,记忆永远只有七秒而已。
这个朋友尽管只有一个儿子,但他却无法记住他的属相,不是不重视,不是不爱他,而是他在这方面,只有鱼一样的记忆,实属罕见。
我们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家里弟兄姊妹实在是多,父母记不住属相应该很正常。
我的同学兄弟姊妹九人,父母为了一家人糊口,已经累得死去活来,晚上倒头就睡,也就顾不上孩子们睡哪了。
第二天早上,邻居抱着其中一个孩子送上门,说是在草堆里找到的。
你说这样的父母是心大,还是心累?
谈到心大,生活中的确存在。
有一次,年轻时的我上街购物,指着裤子却忘记如何称呼了,憋屈了半天都想不起来,只好称其为"下衣",弄得营业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现在想来,这时候的我不叫心大,应该称为弱智方对。
真正的心大,非这位老农不可。
老农和其哥住在一个村。
老农住村西,其哥住村东。
老农有老婆。
其哥老婆自杀后独居。
自杀的原因是老农老婆喜欢其哥。
自此反而公开化,老农老婆天天去其哥家。
老农选择了沉默。
辛苦了一年,到了除夕,老农独自一人在家包饺子。
邻居们都气不过,便讥笑老农没本事,连老婆都管不住。
老农包好了饺子,忽然起身,拿起草钗向村东走去。
邻居们以为老农硬气了一把,便跟在后边起哄,等着看笑话。
终于到了其哥家,但见大门紧闭,老农用手推了一下,方知已被门内拴住了。
邻居们以为老农会发火,却没想到其把草钗放下,轻松的敲了下门,叫道:"老婆回家吧,饺子包好了。"
说完转身离开。
邻居们顿时哗然。
现在想来,如此心宽之人,实在少见。
对照如此高人,我等心胸狭窄太多了。
往往一言不合,便会怒火万丈,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宰相肚里能撑船。
有人误以为马虎就是心宽,这种观念其实是错误的。
马虎就是马虎,和心宽完全不搭边。
有一次,我应邀去拜会一位银行行长。于是提前上了地铁,很快就过了好几站,忽然觉得有人用异样眼光看着我。
我以为裤裆拉链未拉导致走光了,赶紧低头察看。
这一看不要紧,裤裆很正常,问题却出现在鞋子上。
没想到我穿错了皮鞋,一只黑的,一只白的。
黑白分明,再显眼不过了。
我的脸色瞬间红透,恨不得往老鼠洞里钻。
那时的我是相当传统,根本没有乱穿一说。
当天晚上我就把尴尬的感觉写成文章,竟然被老家母校副校长,也是我的老表当成范文,在全校推广,称心理描述相当到位。
现在想来,当时的我要是有个强大的心脏,就根本不当一回事。
问题是,我这个人小肚鸡肠,一点小事都承受不了。
相比之下,心大之人肯定是活的滋润多了。
(左撇右辣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