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出现清扫工人招工难现象，省会环卫三轮车上纷纷挂起“招工”牌。河北日报见习记者吴韬摄
待遇低，劳动强度大，工作危险性高，城市环卫工面临招工难———
明天的马路谁来扫？
□河北日报见习记者 吴韬
橙色的环卫服，红色的环卫帽，手拿扫把……车来车往的街道上，环卫工人每天维持着市容的整洁。然而，随着城市环境的改善，环卫工人却越来越难招到，这道令人尴尬的命题如今摆在了城市管理者的面前。
清扫工人缺额是普遍问题
近日，省会裕华路连续驶来的几辆挂有“招工”标识的环卫三轮车引起了记者的注意。记者观察发现，在这些三轮车的车筐前，均被环卫工人挂上了自制的纸板，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招工”两个大字。环卫工人李九环告诉记者，纸板是按照桥东区环卫队的要求悬挂，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环卫工流动频繁，很多人不愿意干这个职业，尤其是清扫工人缺得厉害。”
记者了解到，招工难是各区环卫队普遍面临的状况，以新华区为例，今年计划招清扫工500人，目前仅招了200人，还有300人的缺额。“实际上招工难的问题，年年都会遇到，为招工我们还登了报。”长安区环卫队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长安区目前缺额二三百人，而桥东、桥西也与此类似。即便在目前情况稍好的裕华区，也不时面临着清扫工人不断离去的状况，“实际上每月都有几十人离开。”
虽然目前清扫工人的缺额还没有影响到正常的环卫工作，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清扫工人如此难招？记者展开了调查。
待遇低、劳动强度大、危险性高导致招工难
“虽说每月工资涨到2000元了，可还是捉襟见肘。”李九环给记者算了一笔账，“这些钱，除去每月房租600多元和日常的花销，一个月也就能剩四五百元。像平日做饭只能挑便宜的豆角、茄子来买，想吃顿肉都得犹豫半天，有了病，根本不敢去医院，只能自己买药吃。”
据了解，目前清扫工人多数属于临时工，而临时工一般待遇都比较低。记者从石家庄市各区环卫队了解到，虽然各区清扫工人的工资水平有差异，但是总体来说，临时工的工资在2000元左右，在缴纳各项保险后，实际能拿到的工资大约在1500—1700元之间。今年58岁的环卫工人李利说，“前几天有两个元氏小伙子干了一天就走了，嫌给得太少。他们说去建筑工地干，一天100元钱外带管吃管住，相比之下没人愿意干这个，我让我儿子来当清扫工，他说就是当保安去也不会来干这个。”不仅待遇低，劳动强度还挺大。裕华区环境卫生管理大队副队长袁云向记者介绍，“早班的清扫工人2时半左右就得开始工作，白班工作时间还算正常，但夜班要从晚上6时多干到夜里10时。若遇到下雨下雪，规定工作时间内根本清扫不完，一天就要工作十几个小时。”“我们的工作主要是不停地清理落叶、废纸和垃圾箱，差不多每15分钟就得在街道上巡查一次，虽然现在一天工作8个小时，但是还是会感觉有些累。”李利表示。
对于环卫工作的劳动强度，已经55岁的李九环也有同感，“像前一段时间高温，确实有些坚持不住，为保持必要的体能一下午我喝了15瓶水。”李九环指着自己携带的大饮料瓶说。记者注意到，在不到50米的距离内，他上下三轮车至少6次，不时将行人乱丢的垃圾用铁夹子拾起并放进三轮车上的垃圾箱。
然而，相对于低收入、高强度，真正让环卫工人提心吊胆的，却是对自身安全的担忧。据了解，由于工作需要，清扫工人要常常与机动车、非机动车混杂在一起，这使清扫工人极易出现交通事故。“前一阵有个清扫工在这块让车给撞了，到现在人还没好呢。”指着马路中间，李九环对记者说，“白天我们还可以清扫一下快车道边的垃圾，到了晚上就根本不敢去，车开得太快，太容易出事了。”
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提高待遇
“清扫工人缺额对城市环卫工作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既会增加垃圾滞留的时间，也会增加清扫人员的工作量，最终造成清扫质量的下降。”袁云说，“因为招工难，环卫队遇到人员紧张的情况，只有在内部各环卫小组间临时调度人员来缓解，但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恐怕还要想别的办法。”
近年来，随着垃圾分类的推行和城市建设发展，环卫工作的要求和工作量一直在不断地提高。有些城市，通过使用环卫机械来填补清扫工人的缺额，降低环卫工人的劳动强度。但“使用清扫车能起到的作用很小，因为大型清扫机械存在成本高、能耗大等问题的同时，还有一个明显的缺陷——— 它只能清扫机动车道，而对于非机动车道以及人行道存在清扫死角，这也是目前城市环卫工作必须依靠大量人力完成的原因。”石家庄市环境卫生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要解决招工难问题，关键还得靠提高待遇。”
环卫处工作人员向记者介绍，省会的清扫工人多是年龄四五十岁的外来务工人员。由于这部分低收入人群无力支付市中心高额的房屋租金，只能放弃从事清扫工作，这便使得越靠近城市中心地带，清扫工人的缺额也就越大。“如果财政预算投入有所增加，环卫工人的待遇就可适当提高。”目前石家庄的城市环卫工作经费每年由市政府财政拨付各区，各区政府根据经费实际使用情况配套一定资金后，再自行发放使用。在有限的城市环卫经费中，环卫工具配备、维修费用与环卫工人工资支付费用几乎各占一半。为保证工作的顺利完成，各区只能招聘和使用成本低廉的环卫临时工。而在城市环卫管理水平发展较高的北京、天津，在将所有环卫就业纳入财政拨款的基础上，还注意完善政策法规来保障环卫工作经费，通过建立国有企业对城市环卫工作进行集团化管理，逐步加大环卫经费的投入，在支付环卫工人一定水平工资的同时，为其提供住宿等条件，这种解决环卫工人招工难的办法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也有学者表示，解决招工难问题需要形成健康、高效、合理的用工环境，规范用工服务和工资管理，把使用临时工的成本提上来，并对其合法权益实施保护。国内如上海、深圳等城市已经开始推进环卫临时工和正式工同工同酬制度，并给予环卫临时工一定的福利保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