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给你发来一封紧急邮件,其中称要并购另外一家公司,要求你赶紧把大笔资金打到一个账户,而且还特别告知,不能泄露一点风声,你会怎么做?作为雇员,你可能老老实实地把几万美元甚至几百万美元汇款到指定的账号。然而等到恍然大悟后,钱早就追不回来了。
根据美国联邦调查局商业犯罪组的报告,从2013年10月至今,类似的诈骗者已经通过邮件骗取了超过23亿美元的巨额钱款,受害公司达到了17642家,受害者分布在美国每一个州和其他79个其他国家。
而邮件诈骗的始作俑者则是极具传奇色彩的法国—以色列双重国籍诈骗犯吉尔伯特·茨基利。虽然他在法国被缺席审判入狱七年,但是已潜逃至以色列的他依然逍遥法外。今年底,还有一部关于他的电影将在法国上映……
近年来,电信诈骗犯罪日益猖獗,造成严重的社会危害。而近日,当肯尼亚将77名电信诈骗犯罪嫌疑人遣返中国大陆,电信诈骗案黑幕被揭露,更是引起社会上广泛讨论。
而在法国—以色列双重国籍诈骗犯吉尔伯特·茨基利看来,从法国公司以及其他银行诈骗了超过7000万欧元的犯罪行为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现在基于这个诈骗犯“传奇经历”的一部电影正在拍摄,而这更是引起了媒体和舆论的关注。
进行诈骗
冒充公司总裁或特工
“谢谢你打给我”,这是英国人打电话结束时,经常会说的一句话,然而这也是一部电影的名字——这部电影以法国和以色列双重国籍诈骗犯吉尔伯特·茨基利的个人经历为主题,将于12月30日在法国上映。
据称,在这部电影中,展现的吉尔伯特·茨基利在三个不同年龄时期的经历,最终将他描绘成一个变色龙一样的男人,“他有着不可阻挡的诱惑力,”该电影导演帕斯卡·埃尔比在巴黎接受采访时这样评价吉尔伯特·茨基利,“对他而言,这只是一个工作,绝对不是一场骗局。”
吉尔伯特·茨基利的骗术是如此的“高明”——经常假装某公司的总裁或者法国特工进行诈骗的他,在通过邮件在前期铺垫之后,再经过良好的电话沟通,他就可以轻易地骗走数百万美元,甚至让被害者汇款到他位于迪拜,俄罗斯等地的银行账户。“他能根据不同的对话者想出各种计划,”帕斯卡·埃尔比说,“他能给你想要听的一切。”
拍摄这部电影的想法在制片人艾萨克·莎莉的脑海中由来已久——她买下吉尔伯特·茨基利诈骗故事的改编权,甚至在得知吉尔伯特·茨基利获得保释潜逃回以色列之后,甚至还跑到特拉维夫南部的港口城市阿什杜德亲自拜访他。她希望这部影片能完整描述吉尔伯特·茨基利的诈骗过程,以及揭开他性格的秘密。
逍遥法外
被缺席判决7年刑期
以色列当局拒绝解释为什么吉尔伯特·茨基利能够在以色列自由地生活——在此之前,吉尔伯特·茨基利在法国被拘捕。但是2009年,在缴纳了三万欧元的保释金后,他获得了保释。虽然护照被没收,而且被禁止出境,勒令留在法国继续受审。但是,吉尔伯特·茨基利却租了一架私人飞机,潜逃到了以色列。
尽管仍遭到通缉,但是吉尔伯特·茨基利在以色列过得自由自在,当地政府也不愿过多评论此案——以色列和法国间没有双边引渡条约,以色列当局也不愿透露法国是否已经正式请求引渡吉尔伯特·茨基利。
最终,在缺席审判的状况下,吉尔伯特·茨基利被法国法院判处七年监禁以及罚款一百万欧元——他的罪行包括诈骗汇丰银行(HSBC)等五家大企业610万欧元,此外,还涉嫌从巴克莱集团和美国运通公司等33家企业骗取超过7000万欧元。
现年50岁的吉尔伯特·茨基利现在已经过上了很多银行家都梦想的奢侈生活,而且他并不讳言他的过去:在阿什杜德,他的居所是一栋三层的别墅,还有一个小他19岁的妻子——在她纤细的手腕上,还文有“吉尔伯特”几个字母。
“我有六个孩子,”他说,“每天我送孩子们去上学。晚上八点,我都会按时回家。我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人。”对于过去,他反而显得自豪,“这是说服的力量,要让银行行长相信绝对不是易事。”
“天赋”秉异
八岁就偷学校笔记本
在接受采访时,吉尔伯特·茨基利坚称,他的目的并不是伤害别人,而是报复金融体系,让富人受到惩罚,“银行家们从来都没有罪,”他说,“那么我们也可以成为银行家。”
按照法庭上的资料,吉尔伯特·茨基利在法国进行诈骗的据点设在巴黎成衣批发中心桑蒂埃,这里从18世纪后期就成为巴黎郊区的一个贫民窟。他的犯罪工具也很简单,就只有电话。他的诈骗手法也相当大胆,冒充企业高层主管或是情报机构人员,诱骗世界部分大企业的员工将钱转到他的银行账户。
实际上,吉尔伯特·茨基利很早就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在八岁时,他就在学校偷笔记本,然后向他的同学出售。后来,他涉足信用卡欺诈,“我们去购物,感觉自己就是超市的主人。”
后来,他又学过表演,还在广告和房地产公司工作过,还成为电话公司的程序员。不过,他最终的职业还是诈骗。“大脑是世界上最危险的武器,”他说,“我并不是控制别人,而是试图让人相信我。从那一刻起,所有的大门都向我打开。”
吉尔伯特·茨基利将这称之为“天赋”——只需用一个电话就可以从世界上受到最好教育或者最有特权的人手上提取数百万美元,“可能要两个小时,或者四个小时,但也可能只要五分钟,就像电影中的那样。”
行骗法国
让银行负责人都上当
吉尔伯特·茨基利在法国的第一次出手是在2005年,这起案件也被媒体大肆曝光——当时,他给法国邮政银行一个支行的负责人G 女士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中,他告诉她,他是这家银行的“行长”,目前正在接受绝密的恐怖主义调查,他还告诉G 女士一些调查的内容,并告诉她,因为法国隐私法,他的消息不能向外人公开。
而在这起电话的三个星期前,四个与基地组织有关联的自杀式炸弹袭击者在伦敦市中心引爆炸弹,造成52人死亡,超过七百人受伤——身上着火的上班族从伦敦地铁走出来的照片,让G女士对电话中“行长”的话深信不疑。
后来,这名“行长”让G女士联系一个名叫保罗的特工。接到指令后,G女士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与保罗打了43通电话。保罗说,一些银行的客户被怀疑为恐怖分子提供运行资金,而“行长”正是调查对象之一。
保罗告诉G女士,他想让她取些现金,检查一下账户是否被盗,然后约定在街边的一家小酒馆见面。当年,6月28日,G女士带着35.8万欧元的现金,搭乘的士来到巴黎市内的一家咖啡厅,在洗手间的隔间里和隔壁的接头者确认后,G 女士将这包现金塞了过去。至此,这个“最高机密的恐怖主义调查行动”完成。
然而直到她在小酒馆的街边等待保罗时,保罗却始终没有出现。这时,这名银行负责人才醒悟过来向警方报了警。后来,按照吉尔伯特·茨基利在法庭上的供述,保罗只是他使用的另外一个名字,而在洗手间里拿到现金的女人是他的情妇。
电话诈骗
涉案金额高达18亿美元
根据美国联邦调查局的报告,吉尔伯特·茨基利在两年多时间内,已诈骗数以千计的企业,涉案金额高达18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16亿元),受害的包括许多美国公司,这种套路因为太常见,甚至都有了名字:总裁邮件骗局。
实际上,吉尔伯特·茨基利的诈骗过程并不复杂——而他的这些诈骗邮件几乎不会引发垃圾邮件或者安全系统的警告,因为在行动前,他已经搞到了公司花名册,摸清员工的社会关系,兴趣爱好以及出差和采购计划。接下来,发送假邮件诱人上钩,然后在电话那头用“非常强大的语调和自信”的声音推动这个骗局。
杰伊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一名高级特工,“欺诈行为往往取决于微妙的细节,比如伪造电子邮件时,他经常用.co的邮件后缀来代替.com。此外在邮件里言辞激烈,并希望对方马上执行。”最终,当他的受害者放下电话时,确信自己接到了一个来自总裁或一个法国特工的电话。虽然邮件内容看起来很真实,而且发件人都很可靠,但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但是只要能干成几票,这个产业就会蓬勃发展。
蔓延全球
从去年起受害者暴增
现在,逍遥法外的吉尔伯特·茨基利虽遭定罪,但宛如成了宗师,吸引许多人模仿跟进——新一代的诈骗犯则继续模仿他,利用社交媒体信息,他们冒充高管说服公司动用资金账户,而理由则是进行商业交易或支付给供应商。
这听起来有点难以置信,但是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美国发生。目前,邮件诈骗正在呈爆炸式发展。美国联邦调查局表示,已经收到了13500起投诉遭到总裁骗局的受害者——从2015年1月开始,联邦调查局确认的受害公司和损失金额上涨了270%。
面临国外松懈的洗钱监管和国内大量目标,美国联邦调查局也给广大公司提出了建议:不要使用免费邮箱;监控管理层级信息的发布;检查对方的邮件地址等,然而这并不太可能扭转趋势。法国网络安全公司雷西斯向英国广播公司表示:“诈骗愈演愈烈,因为利益实在是太诱人。罪犯们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骗走大量金钱,而且风险极小。”
虽然吉尔伯特·茨基利坚称他已经金盆洗手,但是这部《谢谢你打给我》的电影还是由法国总统奥朗德的女友朱莉·葛耶执导,仍然备受人们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