秆子,禾秸秆儿,农作物的稿秆。二秆子,二类苗作物,次等品,暴风骤雨中,它先趴下了,不足以支撑穗粒,导致歉收。这是农民既重视秆子,又轻视二秆子的深度原因。猎取方言的人,不察农夫肚皮理论初衷,弃草就木,写作二杆子。乔木、灌木等木本植物,虽是家具、用具亲信,但是远隔肚腑,大灾才会剥皮充饥,木本的二杆子,对他没啥切肤之痛,水果替不得粮,当不了顿,谅不至于形成这个概念。再说,以二杆子借喻差劲、坏蛋、孬种、猥琐、孬火药、伪劣之人、平庸之辈,未免高看了他们,一定要贬为草芥,才显鄙弃。同理,竹竿、木杆、石栏杆、塑胶杆、金属杆,竹稍、树梢,在没有多少生活原汁的识字分子笔下,往往也是含混的,提笔乱写,不问物理,有乖人情。在北方,拉杆子可就揭竿而起了,杆子不是义军就是土匪。
哦,杆子,来硬的;二秆子,来软的,好比柴灶孔悬挂陶茶壶燎温吞水,不紧不慢,不冷不热,斯文兮兮,中不溜秋的角儿,形容那些不落正业,游手好闲的流民,程度比流氓显著轻微。呵呵,地方网《我有话对书记、市长说》栏目的版主把我呼吁禁噪的文章网址发到聊天群,要求跟帖,造成人气,以期引起领导干部重视,结果群友骂她二秆子。热心公益的朋友,被毫无公德心,只肯群聊牛都踩不烂、猪都啃不断的话题,谁要是学雷锋,为百姓鼓与呼,为同类争生存,一定会被谥为秆子的。秦汉谏大夫、汉清谏议大夫,在朝廷建白,上达天听,算是粗壮的头等秆子了;暴富乍贵的普通共党代表、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这三个代表是配角,会前抿抿发、哈哈镜、舔舔肥、捐捐款、投投怀、作作秀、亲亲民,会期亮亮相、鼓鼓掌、举举手、努努嘴、闭闭眼、画画圈、拈拈肉,会后聊聊天、睡睡觉、走走婚、窃窃公、济济私、送送温、访访贫,只知提议厕所灭苍蝇、建议街道驱蚂蚁,秆子而且位居第二,非他莫属了。这等人一多,只能通过《物权法》等确保私有、违背社会主义宪法的法规,不见维护公有的法律出台。灭公兴私者何,只缘没杆子,而秆子、二秆子、三秆子又太多了,随波逐流,明哲保身,以期年年三会在台敬陪末座、在场露脸前排、在席张口快舌。一个涧底松、山上苗的社会,草本泛滥,木本稀缺,生态失衡,是不会顶天立地的,是没有阳光心态的,懦弱无能,众叛亲离,一遇外侮,屈辱投降。
地球在飞旋,肠胃在进化。工商服务业再闹,人也要吃喝,灭光了农民,也除不尽农场工人。农工一日不绝,秆子一息不倒,二秆子一天不红。农业生态要求无限压缩二秆子的生存空间,以利优质高产;社会生态尤其政治舞台,富贵博弈,豪强赌宝,招聚痞化绅士搞些幼稚可笑、有悖公道、自绝于人民的提案、议案,难道劳动者和纳税人就偏爱二秆子了吗?
二〇〇九年六月八日雁城马东路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