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早点
晚上9时，韩国首尔明洞的乐天购物中心免税店12楼的电梯口，扫完货的顾客排起了长龙。商场里数名保安引导顾客分批搭乘电梯离场，出口处两名礼宾小帅哥见拎着大包小包的顾客鱼贯而出，忍不住“哇”地惊叹，相视而笑。
中国国庆七天长假，韩国展开为期一个多月的大热卖季，首尔市区多数购物中心从9月29日至10月31日展开热卖促销。
笔者日前在首尔看到，明洞乐天百货本月1至9日开启七折优惠，针对外国游客还有信用卡、现金支付等不同支付方式和产品打包购买的折上折。
9楼至12楼的免税店里人头簇拥，绝大多数韩国当地护肤化妆品牌在免税的情况下，给出“买一送一”特惠或者三四个产品打包特卖的优惠。此外，1楼还专门配备中文讲解服务员指路，市区退税柜台有会说中文的工作人员协助退税。
听口音，来自大陆、香港、东南亚地区的顾客流连忘返各个柜台，有的拿出长长的购物清单做标记，还有的盘腿席地而坐看顾十几个购物袋，等候还在血拼的“战友”。
此种消费盛景和此前中国媒体报道韩国为中国客消费做好准备的新闻联系在一起，不禁令人生疑这些商品都是“白菜价”了吗？
韩联社本月8日称，中国人国庆节期间的国内外旅游消费总额高达80万亿韩元（990亿新元）；从客流量来看，海外旅游人数今年同比增加近12%至140万人，其中首选目的地是韩国，其次是日本。
开发微信社交圈的腾讯科技上星期日还摆出大数据，出境旅游中，中国人买得最开心的地方当属韩国，明洞商圈、乐天百货和N首尔塔是三大消费胜地。
中国客的消费狂热在世界经济复苏乏力的大背景下，常被拿来当做提振周边国家和地区经济的一帖良药。有的商家直接打出“中国游客最爱三大热销产品”的指示牌引导购物，还有的索性集中供货一两款热门护肤品，免去游客“选择性障碍”的快乐烦恼。
笔者本身并非购物达人，去首尔前也没有比较价格，在十几个楼层中转悠、帮忙几个朋友买好几样化妆品和人参茶后发现，炽热的购物氛围的确容易让人有掏腰包的冲动，但前提是要有体力、技术，还要甘冒风险。
前天在仁川机场，笔者就亲眼目睹三个专业人肉买手，分头在不同免税店牌子的机场取货柜台取号、排队、领货、分拆包装，然后往手提行李包中塞口红、气垫粉饼、润肤霜等。
他们边拆边庆幸，航班照例晚点，让他们有时间分货。据观察，一般品牌的外包装基本被扔，雪花秀、香奈儿等比较高端的品牌，包装盒则被拆平塞进包里。
由于机场取货需要手提，其中两名女子购买了商务舱机票（比经济舱贵25%），这样除了一人一个双肩包，还可以各携两个手提行李上机，另一名男子则坐经济舱。
三人熟练的拆装手法引来排队候机乘客们的异样眼光，还有一名60多岁的男乘客轻声质疑：“人肉不好做，到中国出关不怕海关查吗？”
一名在微信朋友圈从事此业务的微商告诉《联合早报》，其人肉搭档一个月去韩国办一次货，两人行前通常已收集好圈里顾客需要购买的产品和数量，到韩国后就有目的地购物。
通常，光顾一般商店的“人肉”赚取退税金额，光顾免税店的则赚取会员和非会员差价，给客户的报价是韩国当地零售价。
上述微商称，今年中国国庆假期首尔给出的折扣大，人肉三天两夜的“办货游”扫了价值8万多元人民币（1万6420新元）的货，扣除来回特价机票、经济型酒店住宿和吃喝开销，人肉这趟至少可入袋10%的利润，“否则就不值得赚这个辛苦钱”。
人肉捎带是中国人生活富裕后新生的一门生意，虽然中国这两年大力提倡跨境电商、鼓励商家设电商平台经营专业海淘合理缴税，但因为税率改革还未完成，人肉捎带看来还是有市场。
从另一个侧面看，中国的消费群就是这般鲜活，“野蛮式生长”需求催生出对应的供应链，然后在相互的挤压和竞争中找到生存的立足点，成为中国式发展的一道奇特风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