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6日晚9点30分,东川名店城(简称“东川”)的灯一盏盏地熄灭,宣告它15年青春年华终将逝去。在过去的15年里,东川陪伴了一代广州仔女的成长,是广州唯一的运动专业市场,多少首次进入广州的国际运动品牌先进驻在此,多少次明星活动、三人篮球赛这里挤破头。
广州曾经辉煌的商场不少,而随年月消失的商场也不少。东川只是其中一个。二沙体育用品街、将军东、大笪地、东兴顺酒家……这些老广州熟悉的商场一个个地从我们的生活中离开,怀旧之余,人们总将商场的关闭,归咎于生意难做、电商冲击,其实,上述这些商场消失的共同原因是:被业主收回用地。
东川名店城今年9月初传出结业消息,南都记者了解到,东川和业主方广东省人民医院租约15年到期,院方要将地块收回发展医疗用途。这已是今年内第二个关闭的体育用品专业市场。今年1月,二沙岛体育用品街地块被要求还给广东省体育局改建绿地,商户在2月前全部要清场。虽然历史和影响力不及东川,但二沙岛体育用品街胜在临近体育馆,长期积累一帮运动爱好者熟客。
上述两个运动专业市场仍未拆除,拆除后实质做什么用途仍不得而知。但因业主收回而消失的商场、食肆,不少拆除后的地块一直空置。
位于越秀区的东兴顺酒家,在中山四路的农讲所地铁站上盖商场经营14年,曾经是周边老居民饮茶食饭的聚焦点,2013年结业时曾引来街坊一片叹息。广州修建地铁一号线,政府把中山四路与德政中路交界的农讲所地铁站地块交由地铁公司代为管理,这里陆续建起市场、酒楼、商铺及停车场,2013年4月地铁公司收到政府部门的通知,建筑属于临建要拆除,政府收回地块。3年多过后,南都记者实地看到,该地块仍是被高墙围起来的空地。
同样的情况出现在西关,老广熟悉的大笪地。2014年大笪地宣告“执笠”,业主方广州地铁公司将收回该地块另作他用。这个从上世纪90年代兴起的平民市集,专营平靓正的服装鞋袜、家居用品、锅碗瓢盆,在讨价还价声中,买卖双方成为数十年的老相识。这本是老广州最接地气的商业形态。两年后的今天,拆平了的大笪地地块依然空置。
去年11月,将军东电器城和誉隆电器城同样被业主方广州地铁清场,掀开了将军东旧电器商圈的衰落史。今年4月,该商圈另一电器城新达也因业主方越秀区教育局收回地块而关门歇业。
我们不难发现,上述多个消失的商场、餐馆,大多处于广州地铁一号线沿线,业主方是广州地铁。广州当年修建地铁,征地后地下开挖路轨,地面修建出入口,剩下自然就成了开发商业用途的好地方。时至今日,地铁线网覆盖大广州,广州地铁经营的地铁沿线商业中心都有不错的效益,但处于老城区的一号线商业中心有10多20年的历史,设施老旧需要收回重建是合情合理的,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大多是把商户清走后,拆平
便没有再进一步利用。这不是伤害了商户和顾客利益的同时,又没有将土地利益最大化吗?
有另一种声音指出,消失的商场大多业态老旧,或者经营的商品可被电商替代,它们注定是活不过“零售业寒冬”的。首先,笔者从不认为电商冲击会让实体零售业完全消失,就好比新媒体不能取代传统媒体,有实力和眼光的经营者,自有在电商冲击下自我调整的能力,适应新常态做出转型。其次,就算电商冲击、生意难做,也不敌一句“业主收回用地”,这个最原始的说辞,是商场消失最致命的根本原因———没了场地,生意和生计何以寄居?你可能会说,换个地方东山再起,但是,有些生意橘生于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