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人卖淫,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说,都突破了我们社会的底线。然而近年来多发的强迫未成年人卖淫以及未成年人强迫未成年人卖淫,都暴露出我们社会面临的困境:家庭温暖的缺失和社会监督的缺席。更危险的是,孩子被怎样对待,长大后她就会怎样对待他人和世界。
最著名的强迫少女卖淫案发生在2006年。时年仅11岁的永州女孩乐乐(化名)失踪。后经查实,乐乐被骗奸并被强迫卖淫,三个月里被强奸一百多次。受害人母亲唐慧乔装打扮确定情报后,请两名亲戚扮成嫖客救出了女儿。此后,唐慧为女儿的遭遇奔走各处上访,上访中屡屡受到不公正对待,被抓被打。2014年9月5日,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对犯罪嫌疑人周军辉、秦星强迫卖淫、强奸、组织卖淫二审重审案进行公开宣判:对两人进行执行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图为受害人照片及其母亲。
家庭贫困,缺乏教育机会,导致缺乏社会经验的未成年少女进入社会时极易被人利用。2002年,刚满15岁的湖南湘潭县少女刘英(化名)怀着美好的憧憬,在同村一对“好心夫妇”的怂恿下北上重庆打工。但等她察觉时,却被拐卖到广东汕尾市一发廊卖淫。在打手的严密看管下,刘英度过了50余天梦魇般的生活。图为被警方救回的刘英。
18岁的湖南桑植女孩张玲(化名)由于家里穷,一直在外打工。2003年,她结识了一个要好的“姐姐”,对方将她带到省会长沙打工。结果,轻易相信“姐姐”的张玲掉入了“陷阱”——到长沙后,几名男子将她控制并进行了强奸。他们强迫她卖淫,张玲宁死不从,从四楼跳下受了重伤。“我不想死,但那些坏男人逼我做妓女赚钱给他们用,不然就打死我们,在与他们争吵的过程中,我站在四楼窗台不知为什么就摔来了。”
未成年人卖淫的问题折射出学校、家庭和社会教育的缺位。在学校教育中,一些学校忽略了性教育;而在家庭教育中,一些家长特别是农村家长,由于经常在外打工,与子女缺少沟通,没有认真履行监护职责。2005年7月,一名13岁的少女独自一人到广州寻亲,被人在汽车站骗入淫窟,被逼卖淫将近一个月。图为2005年8月8日,少女在警方的营救下回到自己的家。
留守儿童的另一重风险在于,由于长期得不到家庭的温暖,精神上很容易荒漠化,一旦沾染上社会不良风气,就可能误入歧途。图为2007年7月,沈阳警方端掉了一个强迫未成年人卖淫的团伙。当地媒体对此事情进行深入调查后,发现5名少女都是来自农村的留守儿童。
农村留守儿童一直是困扰中国的社会问题。留守儿童被强迫卖淫,仅仅是问题的一个层面。2007年8月2日,重庆石坪桥派出所破获一起诱拐少女卖淫案,并解救所有被拐少女。图为一被救少女很躁动,反而认为民警多管闲事。
2009年10月,三名未成年少女因上网交友被骗至重庆长寿区,被人殴打、奸淫、并被以拍摄裸照的方式强迫卖淫。少女们暗中报警后被救。图为民警将捐款交给受害少女。
2011年,南昌警方破获一个利用假“处女血”卖淫敲诈的犯罪团伙。一名20多岁的男青年领着一位初中生模样的女孩在火车站广场游走,刑侦民警判断两人十分可疑。当民警从女孩身上搜出浸血的海棉球和白色粉末状不明物质后,一个利用假“处女血”卖淫敲诈的犯罪团伙浮出了水面。女孩李某称自己与嫌疑男子等人是在酒吧认识的,同时认识的还有四五名年龄相仿的女孩。男子以金钱和吃喝玩乐为诱饵,安排几名女孩假冒处女到各地进行卖淫诈骗活动。
图为少女身上搜到用来制作“处女血”的鸽子血和白色粉末。作案手段是:利用未成年少女引诱嫖客,男子冒充少女的家人冲进房间扬言要告嫖客,以此敲诈勒索。
2015年,西宁市公安局城西分局破获一起非法组织、容留未成年少女卖淫案,并解救5名未成年少女。4名犯罪嫌疑人先后4次从江西宜春将10名少女骗到西宁。其间,犯罪嫌疑人想尽办法控制这些少女,如不给少女生活费,只能借钱给这些少女,让少女跪着悔过等。少女稍有不从便会遭到毒打。被强迫卖淫的女孩中年龄最大的只有17岁,而最小的才12岁。左图为一名被解救的少女;右图为一名少女的日记。有少女写道:“伤多了就不在乎了。”
2016年6月,一名网友曝光了武汉站街大妈拉客“打少女牌”。
近年来出现许多起未成年人强迫未成年人卖淫的案件,这是一种典型的“弱弱相侵”。无论是物质层面还是精神层面,留守儿童其实都是最缺乏资源的一个群体,在受尽歧视与冷漠之后,他们往往会产生一种自我放逐的心态,同样以冷漠对待这个社会,“弱者抽刀向弱者”的事情,并非偶然。图为一名少女被救回后,母亲十分歉疚痛苦,而女儿却表现得很漠然。
放眼亚洲各国,未成年少女卖淫的问题无一不是因为家庭温暖和社会监管的缺位。难以根除的卖淫问题在日本也变得日趋严重。事实上,大多数少女并非来自贫困家庭,她们许多人仅仅因为爱慕虚荣而出卖自己。由于在家庭中得不到关怀,受到不良风气的诱惑,这些处于青春期的少女成为被黑社会操纵的“摇钱树”。在经济发达的日本社会,对未成年女性的追捧以及对女性的轻视一直是许多社会问题的深层原因。近年来,一些致力于解救未成年少女的公益组织开始展开行动。图为日本新宿街头的景象。
图为2009年5月,泰国清迈,被挽救的少女们脱离了买春场所,暂住在收养所。
图为菲律宾的一群“街头少女”,她们都来自破碎的家庭,因抱团取暖而走在了一起。为了谋生,她们经常卷入到卖春、毒品和暴力事件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