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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特朗普送进了白宫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2016-11-28
核心提示:作者:南方周末特约撰稿龚小夏2016-11-25 09:59:22来源:天下特朗普的胜利是怎么取得的?财大气粗、人气旺盛的希拉里又是怎样输

作者:南方周末特约撰稿 龚小夏

2016-11-25 09:59:22来源:天下


特朗普的胜利是怎么取得的?财大气粗、人气旺盛的希拉里又是怎样输掉这次选举的?大的政治走势固然非常重要,但是在具体的操作上,竞选班子至关重要。本次选举,只有80人的特朗普团队打败了有800人的希拉里团队,用的钱还不到后者的一半,不能不说是一次奇迹。这些团队是由什么样的人组成的?在神秘的竞选班子里面,他们如何操作?

离大选投票日还有12天,彭博新闻社的王牌政治记者萨沙·艾森伯格在电视上说:“特朗普的竞选是由一批基本没有竞选政治经验的人去领导的。例如史蒂夫·班农、杰里·克里什那、布莱德·帕斯卡尔。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经验。他们的做法,从科学角度看是令人怀疑的。”

美国绝大多数媒体也同意这种看法。的确,在选举日前的两个星期,民主党候选人希拉里·克林顿在民调上一路领先。几乎所有的民调都显示,特朗普胜算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普林斯顿大学神经学教授山姆·王过去曾经多次准确地预言选举结果。2016年10月18日,他在推特上断言,特朗普绝对拿不到240张以上的选举人票。如果他的话错了,他将当众吃虫子。11月5日,他在CNN上再次重复了这一许诺。

11月12日,在CNN晨间9点的节目上,王教授掏出一罐喂宠物的蜜饯蟋蟀,当场吃下了一只,兑现了他的诺言。

“咬上去有点脆。”他苦笑着说。

特朗普的胜利是怎么取得的?财大气粗、人气旺盛的希拉里又是怎样输掉这次选举的?大的政治走势固然非常重要,但是在具体的操作上,竞选班子至关重要。本次选举,只有80人的特朗普团队打败了有800人的希拉里团队,用的钱还不到后者的一半,不能不说是一次奇迹。这些团队是由什么样的人组成的?在神秘的竞选班子里面,他们如何操作?

最“不专业”的团队

特朗普竞选的做法,更像是公司创业,而不是政治竞选。竞选团队基本上就是特朗普的随从,而不是他的政治智囊。在募捐方面,他似乎完全不知所措,以至于在整个党内初选期间,特朗普基本上就没有募集到什么钱。

从政治圈内人的角度看,唐纳德·特朗普的竞选团队实在不专业。在有二百多年选举传统的美国,总统竞选早已成为一个专门的行业。参加主要政党竞争的人,在党内通常都会经营多年,打下深厚的根基,才敢投身进去。

特朗普竞选的做法,更像是公司创业,而不是政治竞选。他在2015年1月开始组织竞选班子,雇了一位名叫科里·鲁文道夫斯基的人当经理,整个班子一共只有4个人。鲁文道夫斯基四十出头,做过新罕布什尔一位参议员的竞选经理,也在茶党的组织里干过。他最大的长处,是对特朗普忠心耿耿,每日跟在特朗普身后护驾。谁要想靠近特朗普,都会遭到他的阻挡。一次,他狠狠地拉了一个女记者一把,还被人告上了法庭。鲁文道夫斯基的名言是:“让特朗普当特朗普”。因此,他一反传统的做法,不为特朗普准备讲稿,让他在群众大会上海阔天空地随意发挥。鲁文道夫斯基管理下的竞选团队,基本上就是特朗普的随从,而不是他的政治智囊。在募捐方面,他似乎完全不知所措,以至于在整个党内初选期间,特朗普基本上就没有募集到什么钱。

在赢得了党内初选之后,特朗普立即着手筹划建立一个专业班子。2016年6月20日,鲁文道夫斯基正在特朗普大厦上班,特朗普通知他被解雇了,随即来了几个警卫将他送出大门。不过,特朗普也算义气,立即帮忙他在CNN找了一份评论工作,并且给他发了一份不小的遣散费。而在11月的胜利之后,特朗普立即将鲁文道夫斯基召回到顾问班子里,给他重新安排工作。

特朗普的第二位竞选经理保罗·曼纳福德在共和党内无论是经验还是人脉都很丰富,从1970年代福特总统时代开始就为历届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服务。曼纳福德做了不到两个月的经理,帮助特朗普开了一次还算成功的共和党代表大会。

但是,曼纳福德在任上还不满两个月,特朗普却突然在8月17日再次突然对竞选班子实行大换血。虽然特朗普没有说明具体原因,但外界的猜测是因为曼纳福德与乌克兰、俄罗斯等地的权贵有密切的生意往来。

最厉害的角色

班农和康维在共和党内既有人脉又有资历,而且两人都很有个性,能够跟老板拍桌子。其中康维更是那种干脆利落、说一不二的女强人。她会直截了当地告诉特朗普,上台应该如何表现,什么话该在公众场合说,什么话不该说。

曼纳福德被撤了下去,换上了两个厉害角色:史蒂夫·班农和凯莲恩·康维。

新任命的特朗普竞选公司CEO(这也是特朗普班子特有的头衔)史蒂夫·班农,1953年出生,有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他来自弗吉尼亚州诺福克地区的一个爱尔兰后裔的蓝领工人家庭,祖上好几辈人都是民主党。

他大学毕业后到海军服役,之后在著名的乔治城大学读书,再到哈佛商学院拿了个工商管理硕士学位。从学校出来之后,他到高盛公司做了大约10年的投资银行生意,还自己创办了对冲基金公司。1995年,班农进入好莱坞的电影界做制片人。自2004年拍摄了一部关于里根总统的纪录片之后,班农的政治倾向日益靠右。他开办出版公司,专门出版保守派的书籍,包括在本次选举中有极大影响的《克林顿摇钱树》。自此班农也进入了媒体。2012年,他成为右翼思潮的旗舰网站“布莱巴特新闻”的主席。班农是特朗普竞选班子的思想源泉,对特朗普的政策主张与竞选策略有方向性的影响。

相比在公众面前话语不多的班农,特朗普新竞选班子的另一半凯莲恩·康维却总是伶牙俐齿地在媒体上露面。将在特朗普就职那天年满50岁的康维,是共和党历史上第一位女性的总统候选人班子的经理。她本来是个律师,却改行投身于民调行业,并且开办了一个成功的民调公司,专门为共和党人做民调。2015年初,特朗普委托康维去做个调查,看看2016年选民的倾向。康维回来后对特朗普报告说,选民急切希望有个华盛顿政治圈之外的人去挑战现存的权力结构。不过,在初选期间康维并没有为特朗普服务,而是参加了支持得克萨斯州参议员克鲁兹的一个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该委员会的金主是华尔街投资界的大佬罗伯特·莫萨,在整个选举期间,莫萨往那里投下了1500多万美元。在克鲁兹败北后,这笔钱立即转过来支持特朗普,康维也就顺理成章地转到了特朗普的班子。

班农和康维在共和党内既有人脉又有资历,而且两人都很有个性,能够跟老板拍桌子。其中康维更是那种干脆利落、说一不二的女强人。她会直截了当地告诉特朗普,上台应该如何表现,什么话该在公众场合说,什么话不该说。之前没有人能做到的事情,被这两个人奇迹般地做到了:在班农与康维接过竞选班子之后,特朗普说起话来就比较靠谱,他那张著名的大嘴巴被有效地管住了。

在特朗普那段自吹自擂如何骚扰女性的录音曝光之后,康维当即取消了她在电视上的露面,拒绝为特朗普说话。甚至在特朗普向她亲自道歉之后,她在CNN的节目上仍然说:“那些话真可怕,谁也不能为之辩护。”据康维自己说,她在一个女多男少的家庭中长大,阴盛阳衰。工作之后却在充满了强势男人的政治咨询行业,在那里面崭露头角,所以很知道怎么去对付那些大小孩一样的男人。

几乎每天在电视上露面的康维将特朗普强硬的信息柔性化了。后来的调查显示,白人中产阶级妇女非常听得进康维的话。最后的投票结果显示,在9月份时还有超过60%的白人妇女表示不愿意支持特朗普,可是在投票日却有53%的人给这位对妇女说了不少大不敬的话的人投了票。

最关键的两个人

共和党主席普里伯斯主要的精力放在打造地方组织与建立选举档案上,在全国建立了315个地方办公室,雇用了7600多人。他们在2016年敲开了2400多万选民的大门,为特朗普的胜利打下了基础。

班农与康维整合了特朗普竞选运动的方向与向公众传递的信息。但是在规模和组织上,特朗普团队在行内人看来着实业余。通常,一个总统竞选班子有点像个影子政府,里面不仅有经理,有各方面政策的专家,有主管传媒的发言人与团队,有高端的电脑与网络技术部,有多个形象设计师、组织大规模活动的地方总部,等等。特朗普的整个班子却只有个不完全的骨架。他在纽约特朗普大厦总部的工作人员只有80人上下,相比希拉里在同一个城市里800多人的团队,简直就是寒酸。在地方上的情况更糟糕。例如在关键的摇摆州佛罗里达,特朗普只开设了一个办公室,希拉里有51个。没有办公室意味着没有人在下面组织拉票活动,更没有人在地方上募捐。所以在8月份两党代表大会开过之后,电视上铺天盖地地出现希拉里的广告,特朗普的广告少得可怜。有统计显示,双方在摇摆州里电视广告的花费是40∶1。

没有多少人可以依赖,特朗普便将儿子、女儿、女婿、媳妇都拉了进来。人人都在外面帮他拉票。他3位成年的儿子和女儿都在生意场上经过不少磨炼,女婿贾里德·库什纳与特朗普同样是地产开发商,也是经商的一把好手。特朗普对女婿非常信任,甚至在胜选后将库什纳任命到负责组阁的班子中。

库什纳给特朗普推荐的一个人,也许是这次大选中最不为人知,但可能是最关键的人之一。布莱德·帕斯卡尔在6月份被特朗普雇去做竞选网站。在得克萨斯的帕斯卡尔的公司已经为特朗普公司做了好几年的网站,出价比其它公司都便宜。有报道说,帕斯卡尔的公司仅两个人,每个月只有刚刚够糊口的几千美元收入。

在竞选期间,美国的媒体起码95%都向着希拉里,特朗普也只好大量依靠新媒体来为自己发声。这位亿万富豪玩推特上瘾,经常清早四五点自己起来发推,结果还经常打错字,招来别人的嘲笑。他的夫人梅莱妮雅多次说要将他的推特手机收起来。他身边的人都强烈建议,特朗普必须雇人专门处理数字媒体。当时,特朗普在网络和手机平台广告上花了163万美元,希拉里花的钱起码是一百倍。帕斯卡尔进了特朗普班子之后,很快被任命为数字媒体主任。

这位完全没有政治经验的堪萨斯人是个网虫,高度认同特朗普的理念。他是特朗普极少信任的能够用特朗普班子名义发推特的人。帕斯卡尔每天泡在网上,给数千万特朗普在推特上的追随者发信息,对于特朗普的胜利起了重要作用。

不过,80人的团队,怎么说也力量有限。如果不是共和党主席莱斯·普里伯斯,特朗普大概也没有入主白宫的份。

威斯康星人普里伯斯年纪很轻,只有44岁,但却已经是政坛宿将,从2011年便开始担任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主席。这是个很不讨好的职务,没有多少实权,却有沉重的募捐负担。要知道,美国的政党是自下而上的群众性组织。地方上各县的委员会在选举中能够组织拉票,能够支持或者不支持候选人。到了中央这一层,要协调,要筹款,要代表本党发言。挨骂的时候多,受称赞的时候少。

2016年的党内初选,共和党内出现了17名候选人,分裂得一塌糊涂。在一场大伤感情的选举之后,多位参选人和党内大佬发誓绝不支持特朗普,这里面包括了两位前总统布什父子,还有几位大牌的州长和一些有钱的捐款人。

作为共和党主席,普里伯斯在初选期间不敢选边站。不过在党内初选尘埃落定之后,他便明确地表示会支持本党的候选人。在往下的半年中,普里伯斯与特朗普建立了密切的个人关系。他到一个一个州县地区,说服当地的共和党人支持特朗普。最后,尽管共和党上层仍然有一大批人不情不愿,甚至到了离大选只有一个月的时候,还传出共和党的资源不会投向特朗普的消息,但最后结果证明,共和党的基本盘都被动员了起来。

普里伯斯担任共和党主席期间,共和党与白宫无缘,他将主要的精力放在打造地方组织与建立选举档案上,这些在本次选举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共和党在全国建立了315个地方办公室,雇用了7600多人。他们在2016年敲开了2400多万选民的大门,为特朗普的胜利打下了基础。当选总统对普里伯斯的回报,就是将他任命为新的白宫幕僚长。

(钱诗贵名人会馆编辑:伟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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