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花不如种菜
花是天天都可以看到的,我竟然熟视无睹,没认真研究过一种花,事实上是个花盲,除了知道花美很好看,并不知花有什么好处。
不过对种菜还有过研究,因为小时候有种菜经历,至今想来,记忆犹新。
老家靠海边,小时侯的土地很贫瘠,还在改造中。父母起早贪黑投入到战天斗地的劳动之中,干活之前还要在田头学习"老三篇",晚饭后还要参加斗私批修会,光带耳听不行的,还得写批判稿,才能拿工分。
父母很辛苦,回家倒头就睡,无心打理家前屋后的菜园子,任荒草丛生。
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野草长的很快,有的比人高,也开些花,因为几十年过去,实在记不清啥模样了。
那时家家都有菜园子,一年的蔬菜全靠自给自足,没有菜市场,隔三差五有进村卖豆腐的,并不是现金交易,而是用黄豆换的。
钱是金贵的,每家每户辛辛苦苦忙一年,不但不挣钱,可能还是亏的。我记得有次过年前,陪母亲到连队会计处看帐,是亏本五角钱。
尽管亏钱,连队还是将猪杀了,鱼塘鱼捕了,家家分了一些。
母亲将猪肉和鱼拎回家,一看蔬菜没了,又出门去了。她要到数公里远的外婆家背些蔬菜回来,这样才能凑合着过年。
看到父母很辛苦,我和弟弟商量,开春要把菜园子收拾好。
说干就干,过了正月,我和弟弟行动了,先把荒草拔掉。有的拔不动,只能用镰刀砍,因为年龄小,手上有了血泡,尽管很疼,并没告诉父母。
草是去掉了,还得翻土。土还冻着,很硬,一天干不了多少,费了十多天功夫才算完成。
到了种菜季节了,种子没钱买,便到外公家去要。外公听说种菜很开心,送了不少种子,有青菜、西红柿、西瓜等好多种,还交待了种法。
种子下地了,我和弟弟忙着浇水、施肥,天天盼着菜长大。
终于,有苗出头了,一天一个样。父母回家后,难得地表扬了一回,我和弟弟忙得更勤快了。
菜长的快,草长的更快,没想到还有马蜂筑巢。一次,我不小心砍到了一丛草,四散的马蜂迎面而来,躲闪不及的我中彩了,嘴唇被盯了,不一会便肿得变了形,疼的无法吃饭不说,还被同学嘲笑成"猪嘴巴"。
不管怎么说,菜是长成了,算是替父母分忧了,解决了部分吃菜问题。
人是很现实的,因为必须吃菜,不得不种菜。要是必须吃花,当然会种花的。
可惜小时候见到的花不多,至多是些狗尾巴花、槐树花一类的野花,大富大贵的牡丹花至多听说而已,直到进城后才看到。
从小见大果然不假,见的花再多再好,也激动不起来,甚至认为看到鲜花会兴奋得跳起来的女孩很假。
这种看法其实是我的错,大概我对鲜花的喜爱已被屏蔽,只留下了对种菜的记忆,但愿此生还有种菜的机会。(钱诗贵丁酉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