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6时许，第一缕冬日阳光越过苍苍莽莽的千里岗山脉，照射在衢州市衢江区上方镇。揉面、切菜、剁馅……为保证食材的新鲜，黄秋牛已经忙碌了近3个小时。他揉了揉双眼，拉开早餐店的卷闸门，开始一天的营业。
“老板，两个酱?，一笼小笼包，多少钱？”“11元，丢盒子里就行。”黄秋牛一边包馄饨，一边招呼顾客。几个第一次来的客人显得有些惊讶，随即也明白老黄的意思，掏出20元，放进店门口案台上一个铁盒里，不急不慢地翻找零钱，然后径直走出小店。
19年来，黄秋牛一直坚持以这样的方式付账。前来吃早餐的顾客全部自己算账、自助找零，“这些年来，收到的钱没怎么少。”黄秋牛说。
40平方米的早餐店，每天卖出100多个酱?，再加上小笼包、粽子、鸡蛋饼、豆花等，至少有1000多元的现金流水，铁盒里进出的是一笔笔“诚信账”。
1999年，黄秋牛下岗后便学习手艺，开始一个人经营这家位于朝阳路上的早餐店，一干就是19年。开业之初，生意一般，餐点种类也不是很多，黄秋牛便事先备好食材，等店铺开张时只要负责买卖和收钱。渐渐地，凭着馅足味好，早餐店在上方镇做出了名气，顾客越来越多，里里外外一个人的黄秋牛有些忙不过来。“如果我边做边收钱，这样很不卫生，请人收钱成本高又不划算。”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拿食材、付钱、找零，让顾客自己动手。
黄秋牛说，刚开始心里也没有底，一边炸酱?一边偷偷瞄顾客。后来发现，大家都很自觉地付钱，慢慢也就放心了。坚持一段时间后，老顾客们便养成了自助早餐的习惯。
“顾客吃完早餐忘记付钱的事也发生过，但一般都会及时补上。有顾客回去后发现多找钱，也会第二天送回来。”黄秋牛举例道，一次有位葱口村村民吃完早餐后忘了付钱，三天后连夜冒雨把钱送来；一位老太太因为多找了1元钱，气喘吁吁地赶来店里，满脸歉意。“这些年，确实没有发现少收钱，更没有人借机偷钱、放假币。我不会每天算账，反正每月收入都不错。大家到我这里吃早餐就是信任我，我也要信任大家。”
村民杨慧成是黄秋牛的常客，自打早餐店开张，她几乎天天都来，也早已习惯自己把钱放进铁盒里。“大家自己找钱，比一般店要卫生得多，更重要的是有种被信任的感觉。人家这么信任你，你如果不给钱，就说不过去了。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这里的氛围让人很舒服、很温暖。”
正是这份相互间的信任，给早餐店带来客满盈门。早上8时，等吃早餐的顾客已经排起了长队。切下小块面团，放入剁好的肉馅，压成饼状入锅……手艺娴熟的黄秋牛背对着装钱的铁盒，一心做着招牌早点酱?。一拨顾客吃完自行买单，又一拨顾客报餐坐下等候。席间，顾客与黄秋牛一呼一应的交流，成了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自在又温馨，“一碗豆浆一个酱?，3元，我放5元找2元哦。”“好的”。
“春节后，我把支付宝和微信开通，到时大家可以直接扫二维码。”黄秋牛笑着说，现在扫码支付越来越普及，“我也应该跟上潮流啊。”
＞记者手记
一个只有2.9万人口的小镇，一家普通的早餐店，这里发生的故事平凡而感人。生活在这里的普通村民，19年如一日坚守着自己那份自觉，完成了一份道德答卷。
老板相信顾客会讲诚信按价付款，于是敢于做出让大家自己动手找零的决定；顾客因为自助付钱传递出的信任而感到温暖，自然也不会贪便宜。投取之间，每次的金额虽不多，反映的却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诚信”，“诚，信也”；“信，诚也”。诚信是做人之本，立德之源。“自助早餐店”践行诚信的微小行动，背后折射出的是这个小乡村文明的梗概。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其中，乡风文明是重要内容。加强乡风文明建设，激活“人”的因素是关键，上方镇自助早餐店可以说是一个好的典范。
乡村振兴，必须坚持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一起抓，既要“富口袋”，也要“富脑袋”。在推进乡村振兴过程中，我们乐见这样的“自助早餐店”越来越多、越来越好，更乐见在不断提高村民道德素质和村庄文明程度中，凝聚起推动乡村振兴的强大精神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