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7日至8日,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习近平同朝鲜劳动党委员长、国务委员会委员长金正恩在大连会晤,这是两位领导人在40多天时间里举行的第二次会晤,围绕中朝关系及半岛问题都释放出强烈信息。
首先,中朝最高领导人如此频繁会晤,而且并未受限于外交一来一往的通常安排,展现了中朝关系不仅迅速恢复,而且朝着加强两国高层政治互信大步前进。中朝两党两国关系的这一走向必将造福两国人民,也会成为东北亚地区和平稳定构架的一个强有力维度。
中朝传统友谊前一段时间受到朝核问题的严重牵制,随着半岛局势加速缓和,特别是朝鲜宣布不再举行任何核试验和中远程导弹试射,并且明确承诺支持半岛无核化目标,中朝友好合作必将翻开新的一页,各种潜力有望逐渐释放。
尽管东北亚地缘政治形势复杂,但是传统友谊和现实合作的动力为塑造中朝关系的性质发挥了持久作用。中朝关系冷的时候有底线,一旦推动友好合作的目标得以确定,车轮的转动能够很快将双边关系中多余的东西碾碎。
彻底走出核问题的阴影,实现半岛永久和平,使朝鲜最终走向全面经济繁荣,成为东北亚及亚太新的发展明星,这一揽子目标足以开辟中朝下一阶段合作的巨大空间。中国既可以是朝鲜的政治和安全大后方,也可以成为它走向发展的外部动力源。
然而中朝关系要走上康庄大道,还需要穿越一片复杂地带。朝韩关系已经重现强劲缓和势头,但无论怎么说,韩国都是“美国那条线上的”,朝韩关系仍是美国对朝态度的一颗卫星,挣脱不了后者的引力。
朝美关系也在缓和,金特会将要举行,但平壤与华盛顿的互信仍差不多是一张白纸。双方都担心受对方的“骗”,彼此对无核化及半岛和平捆绑实现的路径有截然不同的意见,朝美能否结束敌对关系面临着巨大不确定性。
如果朝美关系无法走向真正缓和,将会对半岛局势业已出现的向好转变造成打击,中朝发展关系也将面临第三方因素的制约。
然而,由于文在寅政府和特朗普政府都在与朝鲜举行峰会上下了很大赌注,当下的良好局势如果骤然断裂,对他们向国内交差也是难以承受之重。因此特朗普应该会很不愿意毫无成果地离开与金正恩谈判的房间。
面对未来东北亚局势的各种变量,中朝一定要从两国关系之前的周折中汲取经验,坚决不断加强两国的互信,保持两国对话的频密势头,任何情况下都对维护好、发展好两国间的战略关系不动摇,不让它受一时一事的拖累。
在巩固半岛无核化及实现永久和平目标的同时,中国应为推动它们的双轨并进不懈努力。在朝美几无互信的情况下,中国还要为填补和平进程中严重的信用赤字发挥作用。需要看到,由于上述美韩对实现外交突破的强烈期待,这可能意味着中国有了一个劝说美国支持双轨并进的特殊机会。
中国是有力量的大国,也是半岛问题的重要利益攸关方。包括核问题在内的半岛问题如何解决,不能由华盛顿一方说了算,后者既然在很多时候要求北京与它合作,它就应当对北京的意见和利益予以尊重。
半岛问题仍对中国构成综合考验,不过,中朝关系焕然一新,以及核污染风险远离中国东北,使得中国拥有了空前的主动性。中朝领导人短时间里两次会晤,进一步说明半岛问题的解决离不开中国参与,无论朝韩峰会还是朝美峰会,中国都不是局外人。
让朝鲜半岛来之不易的缓和局面延续下去,直至实现无核化和永久和平,防止良好局面的半途而废,现在或许到了中国采取更积极行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