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网友爆料称,上海小学二年级第二学期语文课文第24课《打碗碗花》(李天芳著散文),原文中的“外婆”全部被改成了“姥姥”。那么,为什么要把“外婆”改成“姥姥”呢?上海教委答复认为,“姥姥”是普通话语词汇,而“外婆、外公”属于方言,还表示,上海作为一个大城市,人员来自各地,丰富的语言交融有利于共建和营造多元、包容、开放、和谐的社会环境。(6月21日央视)
通篇将“外婆”变成“姥姥”,这一充满着刻意和偏执的改动,将上海的小学语文教材推向风口浪尖。在一般人看来,此举不仅多余而且毫无意义,完全就是没事找事、平添是非。然而,上海教委的一番回复还是给出一套看似能自圆其说的解释。所谓“外婆”是方言,“姥姥”是普通话词汇,“让学生了解语言的多样性”等说法,乍听起来有理有据,却终究经不起深究,实在显得牵强。
首先,“‘外婆’是方言,‘姥姥’是普通话”,这一论断本身,就有悖于许多人的认知印象。不少网友就说了,在他们的理解中,“外婆”从来都是普通话词汇,而“姥姥”反倒更像是某种方言……应该说,对这一命题的判断,至少在民间是存有争议的,远不像上海教委说得那般言之凿凿。在此事中,上海教委仅仅翻阅《现代汉语词典》就将“外婆”归为方言,多多少少也有教条主义的嫌疑。
众所周知,普通话是以北方官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的现代标准汉语。普通话,从来都是一个包容兼收的、不断发展的语言体系,就算“外婆”一词最开始的确不属于普通话,但是考虑到其存在范围、接受程度以及约定俗成的使用习惯等等,这一词汇也早就是事实上的普通话。对此,我们就应该尊重现实、确认现实,而不是动辄以考据派的学究姿态,粗暴地对之加以否定和剔除。
即便跳出语言学范畴的争论,语文课文将“外婆”全部替换为“姥姥”也是有欠考虑的。我们都知道,作家的作品往往是其生活经验、人生经历的延伸,这意味着某些极具个人化、地域性、年代感的元素,与生俱来就是作品的一部分。语文教材中,其实素来不乏地方作家、旧时代作家所写就的个性鲜明的文章,既然能够接纳这些文章并且忠实呈现,那么为什么偏要揪着《打碗碗花》中的“外婆”较劲呢?为什么就不能尊重原作者李天芳的文化背景和表达习惯呢?
无论是推广普通话还是展现语言多样性,更多都应当是顺势而为因势利导,而不是如强迫症一般生硬地将课本中的“外婆”改成“姥姥”。如此大费周章,到头来只会横生枝节、徒增烦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