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酸蓄电池已经有152年的历史。“虽然新材料和新能源也在飞速发展,但铅酸蓄电池还依然没有更合适的替代品。在国民经济近80%的领域里,铅酸蓄电池依然‘坚挺’。”中国电池工业协会理事长韩作樑告诉记者。
现在,《铅酸蓄电池准入条件》(下称《准入条件》)即将发布,其出台后行业集中度会进一步提升。黑工厂和回收环节的污染成了铅酸蓄电池产业污染的主要问题。韩作樑对此表示担忧,“应该重视这些问题了。”
环保整治促进市场整合
韩作樑介绍,2011年的环保风暴,一方面促使环保不达标的企业逐步淡出或者退出这个行业,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完成了这个行业的初步的产业结构调整。这个行业的市场集中度不够,给管理造成一定的困难。“原来2000多家企业根本没有办法管,315家我们认为还是太多,先要减少数量才能管好。”韩作樑说。
据记者了解,环保风暴前,国内铅酸蓄电池生产企业已经超过3000家,真正有国家下发生产许可证的企业只有1100多家,半数以上企业都未获得许可证,达不到环保生产要求。
中国电工技术学会铅酸蓄电池专业委员会秘书长徐红对记者表示,《准入条件》实施后,将从根本上解决制约行业发展的环保问题,淘汰落后产能,优化市场竞争环境,行业集中度将进一步提升,并助力产业升级和可持续发展。
《准入条件》中规定,“现有铅蓄电池企业(项目)同一厂区年生产能力不应低于20万千伏安时。”徐红介绍,中小企业在《准入条件》规定的过渡期内完成整改,应当不是问题。
因为蓄电池是简单中间工业品,环保风暴给大的蓄电池生产企业提供了一个新的机遇。也使铅酸蓄电池行业进行了兼并重组。超威动力(行情,资讯,评论)负责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其优先考虑的收购对象是在这次行业整合中被淘汰,但具备优秀条件的企业。
黑工厂浑水摸鱼
“光靠一个《准入条件》来管好这个行业是很难的。”韩作樑说,关、停、并、转的企业都是一些有生产能力和生产资质,只是环保设备达不到要求,或者是卫生标准达不到要求。
“很多小作坊式的企业,实际上仍在生产。”中国电工技术学会铅酸蓄电池专业委员会秘书长徐红说,准入制度等环保重拳,可以监管和督促铅酸蓄电池大企业生产更加规范,但不登记、不注册、偷偷生产的小企业,风声一过,神不知鬼不觉就会恢复生产。
我们很难想象到黑工厂和小作坊式的企业的生产场景:小院里到处烟尘弥漫,在一块空地上,几个工人用斧子将铅酸蓄电池劈开,随意倒掉其中的酸液,将铅极板扔进熔炉,污染物质随风飘散……
“这些黑工厂难查,一是有隐蔽性,二是工厂小,不容易被发现,部分企业还受到基层政府的保护。”韩作樑说。
这些小企业不需环保及劳保投入,产品极具价格优势,销路不愁。它们正是铅酸蓄电池行业污染的罪魁祸首。
韩作樑分析说,二次替换市场的不规范给地下黑工厂造就了很大的销售市场。现在电动自行车的市场保有量大约有1.5个亿,每个电动车一年到一年半就要换一次电池。再加上电动车的主力市场是在县乡以下的市场,消费者对蓄电池的品牌意识还不够,原车电池可能是名牌的,可是在维修换电池的时候就给你换成了其他的便宜电池。
“这些小作坊该如何监管,并不是单纯出台准入制度可以解决的。如何监管,不仅仅是铅酸蓄电池行业内部的事,更是广泛的社会问题。”徐红表示。
回收体系难健全
“如果不把正规的回收体系建立起来,地下回收链条就得不到控制,回收环节的污染就不可避免。”韩作樑说。
中国工程院院士陈立泉、中科院院士陈洪渊曾对媒体表示:作为一款资源再生率高达95%以上的能源产品,很多大企业都建立了回收处理系统,但是缺乏回收渠道。
韩作樑表示,无序的回收过程造成的污染占了整个铅酸蓄电池行业的大部分。记者在采访中也看到,在一些维修部里,店主回收了很多旧的铅酸电池,如果有人来购买这些旧电池,会就地把旧电池里的酸液倒掉。
据了解,这些中间人把旧电池拿到没有资质和环保措施的黑工厂去冶炼再生铅,又再次加重了周边的环境污染。他们在交易的过程中只是现金交易,连相关的税费都不缴,形成了一个污染的非法产业链。
“铅酸蓄电池的回收体系也是世界性的问题,也是一个国家工业化的过程中必须承担的代价。”韩作樑理事长对记者说,在国外,废旧蓄电池是不能当作商品流通的,在国内实际上是把废旧蓄电池当作了商品。
中国电池工业协会相关领导和专家曾到国外考察过,国外的做法是企业生产计划和销售计划要进行申报,企业自己有回收条件的可以自己回收,如果没有回收条件的,可以和第三方签回收协议,由第三方进行回收。“像日本和德国、欧盟已经做得非常好了。据德国一个公司讲,从开始颁布法律开始用了3年才形成正常的回收体系。”
韩作樑建议,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实行生产责任制延伸,谁生产谁回收,生产企业要承担责任。“但这在目前只是一个方案。”韩作樑理事长说。回收体制的建立是要投入资金,政府部门应当将宣传与立法相结合,提高民众的环保意识。在不增加企业负担的情况下把回收体系建立好是需要智慧、也需要铁的手腕的。
“回收体系的建设这个工程是个大工程。需要我们政府、生产企业、社会多方面、甚至多年的努力,投入很大的成本才能把这个回收体系建立起来。”韩作樑说,“这个过程很难,但必须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