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4日至16日,美国、英国、法国、联邦德国、日本、意大利、加拿大等七国首脑在巴黎开会,宣布集体制裁中国。之后,它们继续开动各种权力机器,包括经济的、军事的和文化宣传的各种机器和工具,推波助澜,希望整个世界的社会主义就此彻底垮台。
1992年1月19日上午,邓小平专列到达深圳
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接踵而至,更使中国内部的某一部分阶层和人士在总结历史的和现实的教训中,政治态度更加坚决和强硬,振振有词地要把“反对和平演变”作为最重要、最迫切的任务,当然,也就更加谈不上扩大对外开放和深化体制改革、推行市场经济,使国家的经济保持高速度增长了。
1990年5月,中共中央办公厅转发中宣部《关于社会主义若干问题学习纲要》(简称《学习纲要》十九条),并在按语中讲明:“此件业经中央同意”,号召各级党组织和干部群众要认真学习。很明显,颁发《学习纲要》十九条,主要的不是要推动中国的改革开放,而实际上是要进行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防止和平演变的思想大动员。夏天,中共中央党校专门举办高级干部学习班,重点是学习和领会《学习纲要》十九条,主题同样是“反自由化”和“反和平演变”。
这年的下半年开始,《人民日报》和北京的一些刊物如《中流》等,就不断发表关于要“重提阶级斗争”“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反和平演变”的大块文章。北京一份权威报纸发表的一封颇有来头的“群众来信”,强硬地指出:“那些对改革开放不主张问一问‘姓社姓资’的,不是政治上的糊涂虫,便是戈(戈尔巴乔夫)叶(叶利钦)之流的应声虫。”
中央的其他报刊和各省、市、县的党报、党刊和广播、电视,也有许多紧跟形势,连篇累牍地发表各式各样的文章,宣传《学习纲要》十九条的精神,提出“经济多元化必然导致政治多元化和权力多元化”,“私营经济和个体经济如果任其发展,就会冲击社会主义经济”,批评忽视阶级斗争的“错误倾向”。
1992年1月23日,邓小平从蛇口码头乘轮船前往珠海
此时,中国向何处去这个尖锐的问题,搅动着已经在岗位上“全退”的邓小平的思绪。1990年3月3日邓小平同中央几位负责同志谈话,强调经济“要实现适度的发展速度,不能只在眼前的事务里面打圈子,要用宏观战略的眼光分析问题,拿出具体措施”,“中国能不能顶住霸权主义、强权政治的压力,坚持我们的社会主义制度,关键就看能不能争得较快的增长速度,实现我们的发展战略”。
可惜,邓小平语重心长的这些话,没能够成为战略思路和方向。中国当时整个偏“左”的舆论导向也就没能够得到纠正。中国仍然像一艘缺乏明确前进方向的航船,不可能给力加速,只有随波逐流,甚至原地打转。当然,也就更加谈不上扩大对外开放和深化体制改革、推行市场经济,使国家的经济保持高速度增长了。
据有关数据显示,1989年的国内生产总值只增长3.9%,1990年也只增长5%。这两年是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发展的最低谷。不少企业倒闭,职工下岗,通货膨胀尽管从1988年近19%的高危状态降到了1990年的15%左右,仍然让广大老百姓喘不过气来,人心惶惶。9月召开的中共中央工作会议不得不承认:“比较突出的是经济效益下降,国家财政比较困难。”
邓小平对此当然不满意。1990年12月24日,他再次同中央几位负责同志谈话,更突出强调:“我们必须从理论上搞懂,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区分不在于是市场还是计划的问题。社会主义也有市场经济,资本主义也有计划控制。不要以为搞点市场经济就是资本主义道路。没有那么回事。计划和市场都得要。不搞市场,连世界上的信息都不知道,是自甘落后。”“改革开放越前进,承担和抵抗风险的能力就越强。”
中国是一个习惯于小道消息满天飞的国度。“姓资”还是“姓社”的争论搞得人心不得安宁。海外关心中华民族命运的许许多多同胞、华侨、华人、国际友人也都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