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有句土话叫"苦钱",等同挣钱。邻居问"出门干什么去?"只要回答:"去苦钱。"就是告诉对方干活去了。
虽然说是方言,但含义深刻,挣钱确实不容易,特別是农民。"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因为吃不了农民的苦,小时候的志向就是不当农民,终于抓住机会进了城,当过工人、干部、记者,现在以写字谋生,几十年下来,翻遍口袋,竟然空空如一,囊中羞涩。
钱到哪去呢?不知道。
真正知道的是,钱真难挣,再苦再累也挣不到多少,终于体会到了"苦钱"两字的含义了。
其实,钱多钱少不重要,但世态炎凉是通过钱能看出来的。你有钱时,出手大方,于是高朋满座,争夸你有本事,了不起。当你落了难,倒了大霉,钱被骗了,又欠了债,真是墙倒众人推,朋友避而远之,亲戚甚至不想认了,帮忙的少之又少,找你的只是逼债的。有句老话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确实不假。你再内急,遇到收费公厕,看门人打死也不让进。网上疯传因抢红包捅死人事不知是否属实,为多少钱呢?好像只有3角钱。
自古就有嫌贫爱富的故事,苏秦是战国时期纵横家,一度挂六国相印。就是这样人物,也曾落魄,早年变卖家产,外出打工,最后两手空空回家,妻不以其为夫,嫂不以其为叔,父母不以其为子,乡邻更是冷嘲热讽。当他东山再起时,路过家乡,父母亲自扫街,雇佣乐队在三十里地外迎接,妻子低头认错,嫂子干脆跪着磕头请罪。苏秦问嫂子为何"前倨而后俾",判若两人呢?嫂子说因为你"位尊而多金"。苏秦感叹:"嗟乎!贫贱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畏惧。人生在世,势位富贵,盖可忽乎哉!"
诗人张籍写道:
"湘东行人长叹息,
十年离家归未得。
弊裘羸马苦难行,
僮仆饥寒少筋力,
君不见床头黄金尽,
壮士无颜色。
龙蟠泥中未有云,
不能生彼升天翼。"
张籍将一个人由于囊中羞涩,壮志未酬,有家难归的窘境写得入木三分。
钱难挣,挣钱难,换用家乡话讲叫钱难苦,苦钱难。有什么办法不叫苦钱呢?我有一个体会,学个一技之长,哪怕学个神经病,也会吓人一跳。掌握一项真本事,就会有人请你吃住,花钱求你,你就会快乐挣钱了。
一清早,便有贵人和我联系,看好左手书法,认为对开发智力有好处。对方是个社团组织,有报刊网络,有平台,可以推广左手书法。双方一拍即合,只要快乐挣钱,何乐不为?(钱诗贵 乙未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