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无常，自离开外交部后，我外出旅游学习的机会更多了，主要是应邀参加国内外多种多样的论坛。我在坛上论的大多是老生常谈，别人论的也不乏套话。我愿听、愿学，能记住的到是坛下闲聊收获的要闻、真话。以下是一小部分例子。
告诫美国，别搬起日本这块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先后在美国工作过六年，到过全美五十个州，同我争吵过、成为好朋友的美国同行很多。大家都超越“不逾矩”的年龄后，难得相聚一次，实话都说不完。
我曾经在华盛顿正式活动后去见一位前美国大官。我抓紧时间说，你的接班人不要以为日本最恨中国或朝鲜，日本不会忘1945年8月广岛和长崎的事。你们为了本国利益，也不要在钓鱼岛、朝鲜半岛等问题上挑拨中日关系。我新任驻美大使崔天凯说得多诚恳：希望美国朋友别搬起日本这块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的美国老朋友握住我手严肃回应：李，请放心，正像中国人不会忘1937年12月13日在南京开始发生的事一样，我们美国人也不会忘1941年12月7日珍珠港那事，尽管我们眼下有眼下的考虑……
我们两个老头儿相拥大笑。
▲日本首相安倍晋三与美国总统奥巴马于当地时间2016年12月27日上午前往珍珠港“亚利桑那纪念馆”悼念珍珠港事件的死难者
中国人越爱国，越能获得美国人的尊重
2013年，我去马来西亚参加一个论坛，途经新加坡，顺便听到一美国高官在另一论坛上无端影射中国是南海问题中的不稳定因素。在场的个别中国人，可能因为没听懂他的美式英文，给他鼓掌，几位中国记者和我气愤极了。想不到今年还是那个高官，还在那个地方，变本加厉了，点名批评中国。幸好，我们解放军一位中将当即用普通话点着他的名严正反驳他，并讥讽美国至今未加入国际海洋法公约，却拿这个公约说事儿，真可笑。
▲2014年5月3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王冠中(右一)与哈格尔(左一)就南海等问题在双边会晤中交锋
这事发生时，我正在韩国济州岛出席一个经济论坛会。几位韩国老友私下告诉我，美国至今在韩有驻军，我们了解美国文化，你们这位中将有勇气为自己的国家仗义执言，会赢得美国同行的尊重。我也悄悄告诉韩国朋友，我跟美国老师学过英语和美国史，知道美国一向注重爱国教育，外国留学生不爱祖国，在美国同学中都很难交到朋友。
美国前总统卡特向我“认错”，人人生而平等
2009年，应新南非创始人曼德拉邀请，我去约翰内斯堡参加一个“国际长老会”，发现我在与会者中资历最浅，年纪最小。与会的有美国前总统卡特。我敬重他，因为1979年元旦在他任上实现了中美建交;我感谢他，因为他曾热情邀请我和夫人去他老家做客;我给他提过意见，因为他曾在人权问题上对中国不公道。想不到这次在一次非正式活动中，他诚恳告诉我，主张人人生而平等是对的，但现在有的非洲国家人均预期寿命才三四十岁，做到人人平等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听后颇受触动。
看来，历史和现实都是好老师，只要勇于面对，人人的境界都会有所提高。
▲曼德拉(右四)与中国前外长李肇星(右二)、美国前总统卡特(右三)、联合国前秘书长安南(左三)
一部法案为意大利增树12万棵
我曾与意大利前文化部长鲁泰利共同主持中意文化外交和创意论坛，鲁在会上照稿讲的话很好，会下单独同我谈的更令我惊喜。
鲁泰利放着面前的美食不吃，向我介绍：他任罗马市长时曾成功推动国会立法，规定每个意大利家庭出生一个婴儿，市政府必须为这位新公民栽一棵树，该法1992年生效，2012年又补充规定，每有一个婴儿被收养，市政府也必须栽一棵树。他本人去外地外国访问也爱栽树。他希望我将来能在中国帮他找地方植树，也邀请我和夫人方便时去意大利植树，他、夫人和五个孙子孙女将帮我们栽。感动之余，我又想到习主席曾经在上海说要虚心学习各国人民的优秀文明成果。这文化部长真是有文化他的先进绿化理念和模范行动我一定好好学，学了就干。我相信，勤学志远，实干兴邦。
我希望中国公共外交协会的年轻志愿者结婚时，一定要小两口一块去栽一棵树。树比人长寿，可以象征将爱情进行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