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法學院教授、也是暢銷書Nudge作者桑斯坦(Cass Sunstein)最新著作「井字號共和國」(#Republic),剖析社群媒體時代下益形分化、兩極、激烈的民主;每個人在自己選擇的「井字號共和國裡」共享溫存,卻逐漸耳聾心盲,感受不到城堡外的異見或威脅,民主的生命線正受到嚴重考驗。
2008年,歐巴馬靠著臉書,累積人望與小額捐款,初選時打倒政壇老手柯林頓。八年後,川普靠著推特(Twitter)「推」波助瀾,擊倒主流媒體一面倒的預測,贏得總統。
善用社群媒體發揮以小擊大、動員聚眾的威力,在民主社會牽動政治版圖,這是兩個鮮明的例子。同樣因為臉書、推特,川普就職後隔天的反川普的華府婦女大遊行,人多到動彈不得,也是社群媒體力量的展現。
前兩周,包括參院多數黨領袖麥康諾在內的共和黨國會議員陸續返回選區舉行里民大會(townhall meeting),遭到反川普民眾嗆聲;川普總統推文說這是「自由派的預謀組織」,白宮發言人史派瑟稱是「職業示威者所炮製」,其實他倆心知肚明,幕後最大的推手還是社群媒體。
社群媒體動員示威、撼動政治江山,也能轉移焦點,製造新聞新頭條,川普總統是此中高手。
話說,美國情報單位公開指控俄國干預美國選舉、企圖協助川普當選的「俄國門」事件,讓川普總統老大不爽,覺得自己當選的正當性與權威受到挑釁。
擅長「攻擊是最好防禦」的川普,4日上午連推四文,指控前總統歐巴馬在去年總統大選期間在他的紐約川普大廈住所裝監聽器。爆料至今已滿一周,川普沒有提供任何證據,國會兩院情報委員會也都表示,沒有足夠證據支持。
議員冷處理,白宮發言人史派瑟在新聞簡報幾度為老闆的信口開河塗脂抹粉,而媒體更傳出聯邦調查局局長柯米(James Comey)直接槓上總統,直陳川普的指控根本不實。
3月初有「監聽門」,2月最有名的則是「選舉門」,川普稱11月大選有數百萬票是非法投票,選舉門將調查責任交給副總統,已經一個月,原地踏步。
民主國家的社群傳播,讓過去無聲無黨無派的一群,可以透過篩選找到取暖慰藉、激發共鳴,甚至創造英雄。然而,社群媒體推波助瀾的,其實只是一種「同溫層效應」,讓有同樣想法的人更容易集結、互相取暖,但卻因此和不同意見者更水火不容,更把彼此推到互斥的極端。
桑斯坦書中點出了社群傳播的美麗與哀愁,看到了民主的威脅,也提出建言,他呼籲每個人走出自己的「井字號共和國」,感受別人的美麗與哀愁。
但看到貴為總統的川普,仍在自己的「井字號共和國」宣揚政策,甚至踐踏法律、信口開河,期待耽於社群者走出自己同溫層的桑斯坦,恐怕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