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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藥使用是相當專業的領域,就算開公聽會也不會有民眾來,來了也不會有人聽得懂。」、「有些民意代表就是愛做秀,農藥容許量放寬預告60天期間他都沒意見,就是要等到正式公告後,才要來開記者會『搏版面』!」這些行政官員的心聲乍聽似乎不無道理,實則卻充滿了專業的傲慢,也令人不禁更加懷念向以苦口婆心著稱的已故毒物專家林杰樑。
已故毒物專家林杰樑 面對記者細心解釋
毒物是比農藥更廣泛不知凡幾,深奧不知百倍的領域,然而國內毒物專家不多,每每有重大食安事件發生,多數日理萬機的毒物專家面對每天應接不暇,且幾乎清一色文科出身的記者上門求教,即使再有風度的,最後也難免因為覺得「對牛彈琴」而失去耐心。但類似情況,卻連一次也沒發生在已故林口長庚醫院臨床毒物科主任林杰樑的身上。
「記者懂了,民眾才有可能懂啊」
「我這樣解釋你知道了厚?」、「聽不懂沒關係,我再重新說明一遍…」這是林杰樑受訪時最常說的口頭禪,且同樣的訪問內容,無論大小媒體,面對他過去認識或不認識的記者打電話或上門請教,哪怕一天之內已講了八百遍,只要是跟民眾的衛教或公益相關,他總會不厭其煩地反覆解說,理由是「記者懂了,民眾才有可能懂啊!」
專家學者礙於壓力 不得不「點到為止」
或許有人會說,會不會有些專家學者天生就比較偏愛鎂光燈?殊不知部分專家學者縱有學富五車、滿腹經綸,但常礙於需要向政府申請研究經費,甚至畏於相關業者背後深不可測的金權與勢力,有時即使願意發言,也不得不視情況「點到為止」。
但林杰樑生前行事作風卻恰恰相反,他愈是面對權勢,愈是彷彿變了個人般,尤其常在各種攸關食安的重要會議中,嚴辭痛批政府施政缺乏與民眾進行風險溝通的誠意,且即使有高官在座,也絲毫不留情面。他曾說:「我這麼做是因為在我心目中,民眾的食安才是第一要緊的大事,所以無論再大的陣仗,我也必須雖千萬人吾往矣。」
然而這樣一個天賜台灣的「俠客」,卻從年輕時即註定須終生洗腎,且即使已竭盡全力保養身體,仍於2013年8月5日、以55歲的英年早逝,令人至今思之仍不勝欷歔。
妻子譚敦慈、弟子顏宗海 持續理念守護食安
所幸林杰樑故後,其在林口長庚醫院擔任護理師的妻子譚敦慈,以及秉承恩師遺志接下臨床毒物科主任一職的顏宗海醫師等人,不但成立了「林杰樑醫師關懷健康協會」,也維持著林杰樑生前與民眾聯繫的公開臉書,持續一步一腳印地為守護民眾的食安健康,默默努力著。
正確洗滌蔬果 林杰樑專業傳授
眾所周知,對於如何正確洗滌蔬果上殘留的農藥,向來是譚敦慈最專長的議題之一,不過她也常公開強調,嫁給林醫師後雖升格為「林太太」,但林杰樑永遠是醫師,她永遠是護理師,「既然醫師下了order(指示),我們做護理師的就有責任依order確實執行,即使是清洗蔬果這種小事也不例外。」換言之,這些譚敦慈至今還在四處傳授民眾清除蔬果農藥殘留的正確方式,乃至於相關錯誤迷思,可都是源自林杰樑醫師生前的專業傳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