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9时,世博会博物馆正式对公众开放。记者从馆方获悉,5月1日至13日的参观门票目前已全部约满。馆方此前的内测显示,若跟随讲解以常规速度观展,参观耗时约一个半小时。
然而,有建筑设计师告诉我们,“博物馆不仅仅是博物馆。”当代博物馆与城市的关系是以人为主线的故事性场所,一个半小时,不足以解其全貌。“人的活动让建筑有血有肉,而博物馆里藏品所传达的意象能时刻与人对话”。
说这话的是华东建筑设计研究总院首席总建筑师、建筑创作中心主任汪孝安。毗邻黄浦江,面朝东方的世博会博物馆便是该院的设计作品。作为国际展览局认定的第一座永久性世博展馆,“历史河谷”和“欢庆之云”交叠而出的建筑,或可视为世博会博物馆第一件永久展品。它经3年多建设,图纸上的理念渐变为建筑的诉求,并与其后陆续入驻的藏品共同指向同一命题———城市,让生活更美好。
就让我们从第一件永久性展品看起,看看世博的理念中,人、城市、生活,如何相处。
“时间冲刷出了历史的河谷,云端漂浮着未来的想象”
“有人把这建筑比喻成云朵,也有人形容它的主体像一块大奶酪。都有些切近,但都不够准确。”在华东建筑设计研究总院,汪孝安指着场馆模型给出答案,“时间冲刷出了历史的河谷,云端漂浮着未来的想象”。
永恒的时间,是这则设计方案的起点。
汪孝安还记得,2012年4月,国际竞标从那个春天开始。设计师们踏勘项目基地,龙华东路、局门路、蒙自路合围而成的4公顷地方,看着曾经人声鼎沸之处,大家产生了相似念头:建筑应当是封存历史片段的时间容器。
容器里当然有2010年上海世博会的触感。比如那年夏天独有的色彩和质感,阳光谷晶莹的玻璃,中国馆殷红的檩条,法国馆的种植网架,阿联酋馆的金色板材。但作为国际展览局的官方主题博物馆,容器盛放的又不应止于一届世博会。汪孝安说,“历史河谷”的初步想象很快就出来了。
在华东建筑设计研究总院里,记者看到了电脑绘制的草图:在一方山谷里,岩壁因岁月风霜的侵蚀,一点一滴形成了犬牙交错的河谷,有的裂缝窄些,有些侵蚀成了喇叭口。“这恰好对应世博会共通的空间感,既是整体也有错落的分割,总共165块折面拼接,外加古铜色做旧处理,‘历史、冥想、永恒’的意象由此开始。”汪孝安说。
作为主体建筑,“历史河谷”是沧桑的。但院里的顾问总建筑师陈梦驹提出,建筑的语言虽然不可能如文学或音乐那样直接表达情感,但应该创造气氛,比如悉尼歌剧院是欢愉的,重庆大剧院则突出凝重感。世博会博物馆的情感是什么?对此,世博会博物馆馆长刘绣华给出建议:“世博馆的藏品有别于传统的文物,其重大事件纪念价值和传播价值远胜于历史年代的价值。”因而,世博会的气质承接着过去到未来。
这便有了如今最让人叹为观止的“云厅”。它从“历史河谷”的凹陷处,由三条“云柱”合力托起。博物馆这朵“云”如同大自然的云一般,是变幻的,3730块玻璃体每一块都不同于其他;这朵“云”也是指向未来的———钢结构与剔透感,还有那水蓝色的台阶,有着人类仰望星空般的质感。
若按功能分,“历史河谷”承担展厅的任务,让观者徜徉于近现代人类文明的历史长河里。“欢庆之云”更像是一处门户,招揽四方游客,再把他们垂直送达可眺望浦江两岸的“云厅”。
世博会博物馆,还可以是公园、绿地、观景台
纵观世博会历史,每一届世博会几乎都能看成一场世界新建筑的博览会。1851年伦敦世博会的“水晶宫”,布鲁塞尔世博会的“原子球”,蒙特利尔世博会的“富勒球”莫不是如此。汪孝安告诉记者,在一同竞标的团队里,不乏扎哈、矶崎新、AS等国际知名建筑事务所,还有不少国内一流同行。能最终从9个方案里雀屏中选,有人说是建筑的功能主义战胜了英雄主义。
我们如今能从几张效果图里咂摸一些其他团队的理念。比如扎哈的方案,起伏如重峦叠嶂的场馆极富视觉冲击力,若建成必然又是建筑学的经典案例;又好比ADPI的方案,既像网罗世间万物的雷达,又像火箭发射的基台。汪孝安说,比起普通的竞标期在3个月左右,世博会博物馆的竞标周期长达1年。华东院的设计师们都认为没戏时,结果不期而至。后来,刘绣华馆长揭晓答案:“建筑的英雄主义与功能主义,我们最终倾向于后者。”这就是汪孝安他们提出的,“世博馆可以是博物馆之余的任何一种场馆”。
“任何一种场馆”可以是公园、绿地、观景台,甚至是座极富趣味的迷宫。透过原始模型,记者发现,这座庞然大物里,还藏着若干条内廊。这些内廊保证了观展时的“可呼吸”。也许,有观众会从第四展厅打开通往12米平台的通道大门,在这方空中花园小憩后再回到室内继续观展;也有观众能在第八展厅结束观展后来到6米平台,从“云柱”与“历史河谷”的夹角中透视远处的卢浦大桥;待“云厅”整体开放后,这座玻璃宫的最南端一定是游客必到之所,因为极目远眺,浦江两岸美景尽收眼底。更重要的是,这些首尾相连近1000米的内廊,是完全开放的,免费,无需预约,是市民真正的客厅。
未来,咖啡厅、图书室、学术厅等将陆续开放。到那时,一天看不够,一天玩不够,一天学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