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从省考古研究所传来消息,考古工作者在襄汾县陶寺遗址考古工作中,发现了宫城两处门址、一处墩台。陶寺宫城基本完整,自成体系,规模宏大,形制规整,结构严谨,并具有突出的防御性质,是我国目前发现的最早的宫城。
陶寺遗址发掘工作最早可以追溯到1978年,当年经过考古工作者两个阶段的持续发掘研究,相继发现了巨型城址,城内发现了宫殿区、仓储区、手工业作坊区、高等级贵族的墓葬区和祭祀区、庶民居住区等,已经具备作为都城的全部内涵,是一座距今4300年——3900年的都邑城址。陶寺遗址宫殿区作为最核心的功能区,一直以来备受学术界关注。“筑城以卫君,造郭以守民”是战国时期列国都城普遍采用的布局模式,为了搞清楚陶寺遗址是否存在宫城,从2013年3月31日开始,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与山西省考古所联合持续对陶寺遗址疑似宫城城墙进行了发掘,在4年的时间里,考古工作者基本廓清了宫城城墙堆积、结构、年代、发展演变等问题,明确了陶寺宫城位于陶寺遗址东北部,呈长方形,东西长约470米,南北宽约270米,面积近13万平方米,由北墙、东墙、南墙、西墙组成,城垣地上部分已不存在,仅剩余地下基础部分。南墙西段及西南拐角已被破坏。
2017年,陶寺遗址考古继续扩大发掘并较为全面地揭露了疑似东南门址和东南拐角处的侧门,解剖了宫城城墙东城墙,取得了新的收获。据项目负责人高江涛介绍,这次发掘,宫城东南拐角基本全面揭露。发现宫城城墙东墙与南墙之间存在缺口,缺口宽10余米,位于宫城东南角,应该是出入宫城的侧门,暂称“东南角门”。更为重要的是,缺口处靠东墙内侧接出一夯土基址,长约10米、宽约11米,很有可能是侧门东墙上“内墩台”基础。而南墙在此拐角处又继续向外(东)延伸出约15米收回,整体形成短“L”形。另外,在南墙基槽外侧发现有一处与基槽同期的磉墩类柱础。经过对南墙和东墙的进一步解剖,确认二者均存在陶寺文化早期与晚期两期墙基槽,而内墩台为陶寺文化晚期。也就是说,陶寺文化早期开始挖基槽夯筑城墙,中期继续使用,至陶寺文化晚期时,在早期墙基之上略微错位挖出较浅的晚期墙基槽夯筑城墙。
从目前考古成果上来分析,陶寺宫城东南门位于宫城南墙东南段,正对宫城内最大宫殿基址,门址接在南墙之上,面向东南,仅余夯土基槽部分,平面近似后世带有“阙楼式”城门,即南墙东、西两侧各向南再延伸出夯土基址,类似“短墙”与“阙楼”基址,东侧夯土基址被大南沟冲掉一部分,西侧夯土基址保存基本完整,基础长近21米,宽8米以上,与宫城城墙南墙相接并连为一体。值得一提的是,东南门址形制特殊,结构复杂,具有较强的防御色彩,史前罕见。
针对4年的考古成果,高江涛总结了三个方面的重要意义:第一,两处门址较为完整的发掘表明宫城所在为城墙基础,而不大可能是壕沟之类,也最有可能是原有沟,之后填平夯打建筑宫城城墙。陶寺宫城基本完整,是我国目前发现的最早的宫城。第二,陶寺宫城的发现,使得陶寺“城郭之制”完备,陶寺很可能是作为中国古代重要都城制度内涵的城郭之制的源头或最初形态。第三,陶寺宫城东南角门整体呈短“L”形,且带墩台基础,在形制结构上与石峁遗址年代稍晚些的外城东门址有些相近,陶寺城墙建筑形制对同期其他地区考古学文化有着深远影响。而陶寺东南门址形制特殊,结构复杂,史前罕见,又与后世带有阙楼的门址如隋唐洛阳应天门等有些类似,对后世影响源远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