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祯的工作证陪着他接待群众,奔走在田间地头、农家院落,宣传党的政策,帮助群众寻找脱贫路径。
在李进祯的帮扶下,建档立卡贫困户马俊通过养牛,走上了脱贫致富的大道。
送别李进祯的那天,天气不是很好。几天前的雨夹雪让兴隆乡天寒地坼,处处弥漫着冬天的萧索。
十里八乡很多认识不认识他的乡亲都自发前去送他最后一程。冬日的寒风中夹杂着悲泣的呜咽,人们排着长队与李进祯作最后的告别。
李堡村的李自刚老汉有些懊悔,甚至埋怨乡干部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大家李进祯去世的消息。“李所长去世几天后我才听说,当时就懵住了,我想不通那么好的一个人咋突然就走了,说啥也要来送他一程。”
其实,第一次和李进祯认识时,李自刚还劈头盖脸骂了李进祯一顿。李自刚是兴隆乡的老上访户,因为对拆迁补偿不满意,连续上访了七八年。“几任乡领导都为我的事头疼。”李自刚说。因为有些问题迟迟没解决,李自刚和乡干部没少生气。到了后来,很多乡干部一听他来了都躲着走。
有一回,李自刚又在乡政府跟人吵了起来,被隔壁的李进祯听到,赶紧把他往自己办公室里劝。“大爷,先喝杯茶消消气,有事慢慢说,气坏了身子咋弄。”李进祯劝道。
“你是干啥的?少在这装好人。”气头上的李自刚狠狠骂着。
李进祯却不急不恼,哈哈一笑说:“我是乡上的会计。大爷,你的事一时半会儿确实也没法解决,我会记着多帮你问问进展,免得你老人家受累跑路。今天先来我这喝茶嘛。”李进祯沏好茶,双手递给李自刚。
看着眼前和气的李进祯,李自刚倒有些不好意思,跟着坐进办公室。
从那以后,只要李自刚去乡政府,李进祯都把他请进自己的办公室,温言细语,热茶相待,帮着李自刚合计他家的事。时不时主动打电话给李自刚,告诉他事情的新进展。
去年,李自刚的事圆满解决,李进祯也很高兴,专门找李自刚说:“以后没事就上我那喝杯茶,我那门常开着。”
在兴隆乡,李进祯的办公室是干部和乡亲们都爱去坐上一会儿的地方。大家知道李进祯为人厚道、幽默,很善开导人,谁有个难事都爱跟他说两句。哪怕有些乡亲生气发牢骚,李进祯也永远是一张谦和的笑脸,总能耐心做思想工作。李进祯常对同事说:“群众虽然有过激的时候,但我一看见他们,就感觉是自己的兄弟姊妹,年长一点的,就当是自己的父母,狠不下心来和他们说重话。他们的事,我们要当自己的事去做。”
在新生村建档立卡贫困户马俊家里采访时,记者夸他家茶泡得好。马俊的妻子笑了笑,又难过了起来。“李所长以前也常来我家喝茶呢,可惜他再来不了了。”
就在两年前,马俊两口子的日子还容不得他们有闲心喝茶。他家供3个孩子上学,常年欠着外债,老屋裂了大缝也没钱修补。“那时候一到周五就犯愁,孩子们回来要给生活费,得东跑西借地打发呢。”马俊说。
2015年,马俊和另外4户村民成了李进祯的帮扶户。第一次到马俊家,李进祯就给他做起了思想工作。
“现在养牛的行市那么好,有没有想法贷款养牛?”李进祯问。
“你当银行搞慈善呢,没个可靠人担保,谁贷给我!”马俊有些不服气。
“我看主要问题是你自己有没有心气,你要真有这个心,我给你担保。”李进祯说得很坚决。
“当时,他这话我有点不敢相信,这年头,亲戚朋友都不敢随便担保,李所长一个公家人能给我作保?”回忆当初李进祯的话,马俊至今还觉得不可思议。
谁知才过了两天,李进祯就打电话给马俊,说贷款的事办妥了,3万元!
凭着这3万元,马俊当年买了4头牛,养了11个月,转手净赚1.2万多元。“我家几年没见过活钱了,李所长帮我,让我一下振作了。”尝到了甜头,马俊一头扎进了养牛事业,从4头到10头再到现在16头牛,马俊家3个孩子的大学学费有了着落,屋子去年也新装修了。
给贫困户作担保,李进祯就没担心别人还不上钱?
新生村的大学生村官王有刚说:“只要是老百姓的事,李哥总是先站在对方角度考虑问题,他觉得比起自己作担保的风险,贫困乡亲能脱贫更重要。”
不光是马俊,在新生村,李进祯帮扶的田自福成了村里的养牛大户,现存栏68头。两年来,李进祯帮扶的5户人家,除了一户因病返贫外,其余全部脱贫销号。
打响脱贫攻坚战这两年,李进祯的工作量一下大了起来。为了公事、为了群众,他牺牲了很多业余时间,从不嫌麻烦。
今年初的一天,马俊家的牛半夜发病,兽医嫌晚不愿去看,急得马俊团团转。“要不给李所长打电话试试?”马俊妻子出主意。已经准备入睡的李进祯接到电话后,一骨碌翻起身,开上车就从县城的家里往乡上赶,一边走一边给兽医打电话,说好话劝兽医帮忙。
一直忙到凌晨2时,李进祯才准备回家。看着他身上手上沾满牛粪,马俊都觉得不好意思,李进祯却一个劲说“没啥没啥”。
李进祯的电话在兴隆乡就像群众热线,很多村民有事都打电话找李进祯。“他的电话一天到晚没个完,有些事他完全可以给大家说上一次就行了,但只要有人问,他总给人家一遍遍耐心解释。”妻子王学红说。
有一次,妻子看李进祯连续几天没休息好,趁着他午睡,把他的手机调成了静音。李进祯醒来发现后,不常见地对妻子发了火。看妻子有些委屈,李进祯又立刻道歉解释:“很多庄稼人没午休习惯,万一人家有事联系不上我该多着急,咱们要多体谅乡亲呢。”
李进祯工作的近30年里,始终在最基层。其实,他有好几个机会能调离乡上,但都自己放弃了。李进祯常说:“乡上虽然事多不好干,但比起到机关坐办公室,我更愿和乡亲们再近一点。”(记者 周宏 王鼎 和牧川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