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陈光标在纽约给乞讨者提供免费餐和发放现金成了一个欢乐事件。在这个欢乐事件中,不仅陈光标本人高兴,吃到免费餐和得到现金的乞讨者高兴,国内的观众也跟着高兴。当然,国内的观众,其大多数人只是一乐而已。因为陈光标之举,怎么看都是一个笑话,只不过这个笑话弄得大了点,成了一个国际笑话。
陈光标以娱乐业的行事风格做慈善,确实达到了扬名的目的。不可避免地,他也就成了媒体消费的对象,成了大众消费品。不过,对这个消费品的质量,人们却不大挑剔,似乎只要能搏大家一笑即可。于是,陈光标的慈善也就越做越搞笑,以至到了在外人看来陈光标做慈善的唯一目的就是搞笑。
从某种角度而言,陈光标此时的景况,正是其与消费者互动的结果。看似憨憨的陈光标,其实已把消费者的喜好摸了个透。陈光标知道消费者的痒点所在,于是,怎么做慈善能逗乐,他就怎么做。在台湾街头派发现金,扬言收购《纽约时报》,说他与雷锋的差距“只差毛主席的一个题词”……陈光标上述所言所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已非用慈善所能概括。
上世纪20年代,巴黎有个骗子要把埃菲尔铁塔当废铁卖了,真就有法国土豪上当被骗了一把。上世纪90年代,中国丹东也有几个骗子要把鸭绿江大桥当废铁卖了,也有中国人上当受骗。所不同者,法国上当的土豪不仅不敢报警,还要获知此事的媒体不要透露其姓名;而中国的受骗者当然选择报警,大张旗鼓地要将骗子捉拿归案……这其中的问题就在于,骗子常有,而如此被骗者却不常有。
由此再看陈光标将起诉“中国全球合作基金会”和自称“联合国的璐璐”的华人一事,人们也许可以得出结论,陈光标现时所处的社会心理氛围,与上述买卖鸭绿江大桥的受骗者所处的上世纪90年代的社会心理氛围大致相同。从这个意义上讲,在陈光标与消费者的互动中,与其说是媒体及其受众在消费陈光标,还不如说是陈光标在“享用”媒体及其受众。对此,众多媒体对陈光标言行的密切追踪报道即是明证。
在此,媒体及其受众在消费陈光标的同时,也要帮陈光标一把。并且,由上述可知,帮陈光标,其实也就是帮媒体及其受众自己。事情明摆着,以陈光标摆弄媒体之精明,他怎么会丝毫不怀疑“世界首善证书”的出处?毕竟,联合国距离他行善施乐的中央公园就隔了几条街道而已。当然,对于陈光标个人来说,派发现金是新闻,提供免费餐是新闻,得证书是新闻,被骗是新闻,与骗子打官司也是或者更是新闻;是新闻,媒体就要用;媒体一用,他就是新闻人物……
只不过,陈光标以此种方式如愿成为新闻人物,在定位了自己的同时,却也下降了媒体及其受众的品位。因此,所谓帮陈光标一把,就是提高媒体本身的品味,对慈善行为赞扬鼓励,对恶俗之举抨击喝止。作为社会心理氛围塑造者之一的媒体,什么时候让陈光标羞于把上述上当受骗的事抖落出来了,什么时候使陈光标不好意思以情理之外的举动搞慈善了,什么时候就对他、对己帮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