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受曾子“三省吾身”影响,程朱理学家们发明了“功过格”,记录每天行为,做些善恶评判,写些自勉自励的话。再后来,僧道们把“功过格”推向民间,让善男信女每天给所言所行打分,督促他们不断修行。明朝袁了凡杂糅儒道释弄出的“了凡四训功过格”最为有名,他将人们的行为细化,拿出具体的评判标准,起到很好的成风化人作用。但其功过格不免功利化,当时一些儒者就批评说,这是和天地鬼神做生意,失去了向善的本心。
传统社会更强调动机,比如,作为儒者的蒲松龄曾说:“有心为善,虽善不赏。”《金刚经》里也说:“菩萨所作福德,不应贪著,是故说不受福德。”意思是,做善事自然有福报,为得福报而做善事是舍本逐末。从动机上批评“功过格”,是诛心,并没有说到点子上。“了凡四训功过格”关键的问题在于其评价标准不科学,评价主体有偏差。像“赞一人善,掩一人恶”,有些和稀泥味道。而评判这一切的,是当事人,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评价的社会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现在很少见到“功过格”了,但这种传统的形式,对于现代社会建设来说,不是不需要,而是很需要。比如乡村的政务公开,实际上就是基层干部的“功过格”。要让政务公开更好地发挥作用,也要借鉴传统“功过格”的得失。
近日,笔者走进乡村,见到很多村子的政务公开栏,时间跨度长,事情列得少,只从这上面很难看清村组干部做了什么。要让政务公开发挥更好的作用,起到督促干部、联系群众的作用,就要像“功过格”一样更加细化,还要避免它的非科学性,更要让群众成为评价的主体。(吕志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