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最近一年多来,笔者数十次带记者下乡采访时,常听到他们这样说。
对于那些城里生、城里长,毕业后又在城里工作的孩子来说,在农村他们看到的一切,都觉得新鲜,简直闻所未闻。即使有些家在农村的孩子,从到城里上学的那一刻起,其实已经开始远离了农村——儿时的农村和今天的农村,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和如今生活的城市,是有很大不同的。这很自然,“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
曾经有人好心地挑出我们稿件中“种了100亩荞麦、收入5000元”的“差错”:每亩地只收入50元,可能吗?如果他了解农村,知道今天有些地方依然“广种薄收”“靠天吃饭”,就不会这样的想了。
因为工作关系,笔者曾经自信很了解宁夏的农村,尤其是脱贫攻坚工作。然而,这一年多,随着一次次深入细致的采访,和一个个最普通的贫困农民进行长时间的交谈,笔者心里也和那些年轻记者一样,常有这样的感慨:“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这句话已经深深印在了笔者脑海里。
也许有人会说,在今天这样一个信息时代,通过手机、互联网,以及其他各种渠道,文字、音频、视频……想知道什么网上就会有什么,“世界近在眼前”。
且不说,农村那么大的一片地方、相当大的一个群体的生存状况,今天还远远没有到通过网络就能“尽收眼底”的程度。即使网上“晒”有某乡某村的某些村民,而你据此所知道的,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所思所想,也未必是真实、全面的。这仅仅是因为信息在传递过程中的自动筛选和过滤机制。
“纸上得来终觉浅。”没有真正深入到最基层,没有去做深入细致的观察、了解和调查,或许我们真地不能理解脱贫攻坚是个“硬骨头”,不能理解那些为如期“摘帽”而艰辛劳作的贫苦乡亲,不能理解那些工作在一线的村干部、驻村第一书记、包村责任人等等,他们遇到的困难、矛盾,以及所付出的艰辛努力。当然也体会不到啥叫城乡差距、农村的“空心化”……
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是否了解真实的基层,对普通人来说不是必要的事情,但对领导干部来说,却非常重要。毛泽东同志有句振聋发聩的话——“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而领导干部不只要发言,还要决策,要制定措施。如果没有对基层客观情况真实准确的了解,“总结经验、研究问题、解决困难、指导工作”,往往就会落空。不知道群众真正所想,不了解群众真正所需,谈何执政为民?靠着肤浅的、想象的,甚至是虚假的“基层情况”,怎么可能“政策到位、措施到位”?因此,一个工作有成,受群众尊敬、爱戴的领导干部,一定是能够深入基层、融入群众,熟谙干部群众所思所想的干部。相反,那些高高在上,习惯于通过汇报、文件来了解基层的,或者偶尔象征性地形式主义下下基层的领导干部,“走马观花”“蜻蜓点水”,“坐着车子转,隔着玻璃看”的,自以为是、“拍脑袋做决策”的可能极大,惟其如此,要么其在位庸庸碌碌,或更甚,还要劳民伤财。
深入了解基层才会发现,真实的基层,会颠覆你的想象。(冷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