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字是乐于题写的
书法家为人题字如何收费是件尴尬的事。到了找关系、花大钱才能求到的字那才叫牛,例如某官员为了升迁,想打通关节,不得不花巨款才求得范曾的字画,最终光荣上调。所以范曾洋洋自得地总结了发财史:“内靠贪官,外靠土豪。”
除去范曾外,省一级以上的书协主席、副主席也靠体制纷纷发了财,算是仕而字肥。
这些特例之外呢?
只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我当然是从随便写到有选择地写的过程走过来的,逐渐从放开到紧缩,因为我得吃饭啊。
不过,有些字是再穷也不能收费的。
例如,作家王万兵要写“王万兵工作室影视中心”牌子,条件是没有钱,但可以用他的网站为我宣传。
说实话,我只缺银子,但不缺宣传。我天天写文章,等于天天自我宣传,且影响越来越大。
为什么还要愿意写呢?当然是算过帐了。
你想,王万兵是位有影响的人,他的牌子天天挂在那里,无形中为我打了若干年广告,何乐而不为呢?
尽管我和王万兵未曾谋面,还是很开心地题写了牌子。
老同学杜兴民是位才子,从农场宣传部副部长岗位离开后,下海经商多年,钱没挣多少,但历经坎坷,对社会有了更加深刻认识,决心重拾文字,写起了长篇小说。
见面时,得知已完成二百多万字的《芦花湾》小说,写的是生活在故乡旧时代的一群人奋斗史。
读罢很激动,为老同学的写作才华所折服,敬佩他的夏写三伏、冬写三九毅力,为老家终于出了土生土长的作家而骄傲且自豪,欣然题写了《芦花湾》书名。别说收费事了,同学情不是能用钱能买到的。
电视台为我拍专题片时,我专程前往江阴悟空寺,与能照大和尚谈佛论字,当然要挥毫泼墨的,写罢合影。能和大和尚结缘,功德无量,和钱无关。
能照博学,善解迷惑,半天时间,收获满满正能量,为寺里抱柱题几幅字有啥关系呢?
今年清明,我在吉林省二龙古刹度过,恰逢我的生日,第一次吃到了枣泥馒头,喝到了和尚自制的茶叶。
此庙历史悠久,遐迩闻名,此次扩建,规模宏大,年轻的当家和尚是从佛学院出来的,对佛学的感悟很深,他强调放下即可的理念,让我印象深刻,度过了一次难忘的生日。
当家和尚希望我为庙里题写一些牌匾,我受宠若惊,能接受如此光荣的任务,我的福抱不小啊。赶紧写吧,连茶都顾不上喝了。
石台县的风景真的好,只在牯牛降风景区住了几天,便感觉到了神清气爽,难怪著名隐士严子陵连皇帝同学的话都不听,拒绝出山当官,宁愿隐于此,所以其后代都在此繁衍生存,茁壮成长。
但李姓却是当地大户,且很团结,常常集会,挖掘历史,弘扬正气,所以人才辈出。此行正巧遇上李氏宗亲大团拜,很开心地写了幅“源头李氏,秋浦旺族”字,以表敬意。
朋友是篆刻家,为我刻了章,条件是换字。字好写,不过用什么体要讲究的。一群书画家搞笔会,有人先写了,要看下他用什么体写的,尽量不撞车,有时高下立现,会让水平差的难堪,所以互相维护形象很重要。
不过,有些人就是敢于挑战高手。黄胄以画驴扬名,他到南京,是以画鸡出名的陈大羽接待的。画案铺开,他别的不画,偏要画鸡。弄的陈大羽很尴尬,只好躲在厕所不出来。黄胄画毕,扯着嗓子找陈大羽来看,其行为称得上虎口拔牙了。
我因为和篆刻家是好友,知其擅长篆书,便知难而上,干脆班门弄斧,写幅篆书,谁知篆刻家夸我写的好,可见其胸怀多宽广。
与新朋友初见,见其和我性格相通,皆大大咧咧,随心所欲型的。他开口便要我写字,我也乐于奉献,果然笔下生风,很得新朋友喜欢。
后来才知,此人不是一般的才华,足见我的眼光不浅,所送的“闲庭雅士”四字,竟然嵌进了其名中一字。
老友不爽,心中郁闷,面露灰色。与其小坐,沉默不语,时间如同凝固一般,觉得半小时十分漫长。
我知道不必开口,陪着就好。老友终于讲话了,让我写几个字,我赶紧拉他就走,写下“不忧不惧”四字。
沧州方兄书斋名为“云峰轩”,已有数十位名家题写过,估计集上百幅后,就可以出书了。
恰好我路过,被拉着凑个数,算是补缺。
此幅本是功课,放上一段时间,看不顺眼的话就作废了,谁知朋友上门,一眼看中,霸王硬上弓,直接放包里,继续等待我安排午饭,请其喝酒。哈哈哈,这是真正的倒贴了。
“缘”是命题字,想不起来为谁写了,好象饭前一挥,算是饭钱么?
把兄弟杨智麟是易经协会会长,出过多本专著,是位集理论和实践为一身的大师级人物。他创办了“中国风水榜”,找我写字,只需打个电话即可。
字很快写好了,但两个多月后才联系上他,终于可以请其吃饭了,同时带上了字。
老为别人写,怎能不为自己写呢?
今年是鸡年,写个老联吧。
“闻鸡起舞,登堂入室”如何?
每天早睡基本做到了,但早上起不来,一般七点左右才能下床,闻鸡起不了舞,也就很难登堂入室了。(钱诗贵丁酉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