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魏巍
汶川大地震,三老两月联袂驾鹤,我在书房剧摧五内,天啦,苍生何辜,屡遭不幸,讣告不停?邵华六九岁、华主席八七岁、魏巍八八岁,偏不久驻人间。小共产主义者对于老共产主义派的心情,一如俗话:“八十岁都要有个妈,心里才踏实。”
三十年前,学习语文课《谁是最可爱的人》,就是魏巍写的。在我幼稚的心田里,文章能进课文的,一定是高不可攀的文曲星,敬仰之情无以言表。一九九六年,资阳市纪念邵子南八十冥诞,我以组织名义给魏巍写信,得到题词:“天才的作家,杰出的战士。”他们都是共产主义文艺尖兵,七十年在革命圣地延安前认识,并肩作战于晋察冀,蹚过滹沱河,翻越太行山,战时打鬼子,抽空写文章。共初邵子南英年早逝,魏巍主编《晋察冀诗抄》选他十七首。上世纪末,经邵子南遗孀推荐订阅《中流》到主编魏巍被软禁、杂志停刊。本世纪初,捎去我的《敲钟村志》,内有我自费宴请敲钟村抗美援朝战士、学习《中流》纪念朝战五十周年镜头。二〇〇六年六月二十六日,魏巍题写《仰韶集》托人带给我。次年三月三十日,阴冷有细雨,我们一早约齐,拜见中国解放区文学研究会会长肖衍庆,下午到八大处拜访文坛泰斗魏巍,他昨天才出院回家,一行寒暄,我回赠《仰韶集》,谈到邵子南,他听取我汇报中国第一部社志创修情况,挥毫欣题书名《鸫雁山社志》。一行七人各有所求,皆大欢喜,簇拥合影,单独合影留念,踏着月色,依依惜别。夏天书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给他寄去,不久他又住院,今年雪灾期间,我协助戈焰编辑《〈白毛女〉歌剧原创者邵子南》,地震期间她带书稿进京见魏巍,回到西安整理意见。殊不知八月二十四日晚,魏巍因肝癌逝世,享年八十八岁。第二天上网,惊悉噩耗,悲不自胜。
今年初,北京朋友寄来魏巍近作《新语丝》《四行日记》,内有一九九九年《早落的星辰——怀念邵子南同志》:“田间和邵子南都像兄长似的关爱着边区的诗坛,他们都在《诗建设》上发表诗话似的评论。我的《黄槐花悄然飘落的时候》刚一发表,就收到田间来信鼓励;随后又有邵子南发表的简短评论。我写于一九四二年最艰苦年代的长诗《黎明风景》, 邵子南和孙犁都发表了长篇评论。”号角诗人邵子南热情作评,新星升上文坛。魏巍说:“我与子南同志只是在建国初在丁玲同志家里与孙犁等同志一起见过一面,此后就没有再见过他。”
人类会走路,懂得左右手,交际中就分左路右路了,三代军队分左右,民初引申阶级路线,一会又被引号禁锢闭了气,我认为不够科学,极左极右更是莫名其妙。方位有相对性,分左右不如改口共翼资翼、共派资派,资无、资社、修共、资共,概念却很明确。左右都要死,贤愚尽飞花,自然规律,浩浩难违。祸害千年在,好人命不长,多活几年嘛,百岁才死心情就会好点。苍苍蒹葭,芭茅飞花,主心骨少了,好比妈没了,儿女就是顶梁柱了,责任重大啊。
二〇〇八年八月二十六日成都永丰路仰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