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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洪林:床赋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2016-09-14  来源:全球资源网  作者:王洪林
核心提示:身在共国,寒凝三秋,有巢氏遗民王豆瓜从成都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两卡座底下午休爬起来,惺忪睡眼,感冒半好,欣欣然要写文章啦,

 身在共国,寒凝三秋,有巢氏遗民王豆瓜从成都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两卡座底下午休爬起来,惺忪睡眼,感冒半好,欣欣然要写文章啦,想来想去,敲击键盘,输入《床赋》。
     豆瓜呀,浪人呢,原籍地球,落业中华,发祥陕西,成周河南,贬废山西,避秦山东,助宋河南,分散江西,躲蒙湖北,填空四川,久处穷山,新居蜀都。蜀都怎样,欲望之都嘛,千欲万望,无非一个床字。怎么说来?好,你端坐,待我荡悠着有巢氏遗弃的秋千,给你说清楚。
     有巢氏的先人,住居丛林,名叫猿猴,耍脱了尾巴,站直了身子,敲打着石器,采取了野果,杀死了猎物,果肉果腹,皮毛裹身,蜷曲六尺躯体,爬上树子,钻进草窝,美滋滋睡他一夜。太阳晒屁股时,落地再战动植物,吃饱了,搂个妹妹困沙沟。杭育杭育,我们氏族群婚在小溪旁,人丁兴旺,禾苗茂盛,小伙健壮,姑娘俊美,树窝再好,高浪风摇,不便交合,拆除窝巢,滚落山口,新开洞房,拥抱敌体,实地肉搏,再无让性,无不称心。
     可是山洞睡久了,难免潮湿,岩石风化,粉尘飘零,万一大块坍塌,咱半坡氏族还有种吗?嗯,得想个法子,不能就地打滚撒欢,一成不变。你看邻居部落,一夕大风雨,垮岩,百人打死一半,伤残幸存族众,在洞外抬几根吹断的枯树,一头搭在洞口凹窝里,一头折断桑树皮捆在大树枝杈上,抱来一蓬蓬茅草,铺盖在并排的树上遮雨。湿漉漉的地上,也铺垫一蓬茏细软的枯草,建立全坡氏族公社。对偶婚挤拢一堆,嘿,那个爽啊,呵呵。石器时代,北国也有竹子,竹孙子撬来吃,就是竹笋;竹爷爷砍来划篾条,编家具器具,竹篾席子一挡,对偶家庭各自为阵,免得丢人现眼的,好安逸哟。新石器一挥,会烧陶器了,板子夹合泥巴筑墙了,席地而卧变为烧炕过冬,南国冬暖,无须炕房,树棍竹竿藤条捆绑一个卧具,命名床。汉朝时候,胡人坐具叫做床,汉人软垫坐具喊玉几,民共之际引进和自制软座,译名沙发。凡是在胡床、玉几、沙发上行苟且之事,来不及上床做房事的,除了新婚燕尔的浪漫,就是偷腥猫啦。南人避瘴疠烟岚, 起竹木吊角楼,席地而卧也坦然,横陈竖挺也安舒,屋就是床,床就是屋。快乐到极点,满地打滚,通间叫床,哦呵连天地喊,震得屋外麻雀飞,吼得饿狼林间退。地广人稀的原始社会,单立房吊角楼主人的叫床,才是真资格的浪声,人类欢声的原装磁带,断裂飘散在林梢、竹稍,再也捡不回来了。
     封建社会,床的功能依旧,可是《诗经》告诫“中冓之言,不可道也”——夫妻在闺房里亲密的悄悄话,是不可以随意外传的哟。淫声浪语不准录音示众,这也罢了。为了严肃风化,寡妇不夜哭也成了信条,担心隔壁浪子误读心声。这时,床头杭育杭育派失业了,悄悄秘密做傻事,扎扎实实闷头整,四千年悄悄快活,大禹王千万子民,到清朝突破四亿大关,成绩显著,列强炮火鸣礼,割据势力范围,以示表彰。
     晚清民国的床,豆子儿时还睡过,什么牙床、帐顶床、踏板床,雕花刻朵,做工精细,造型讲究,美观耐用,宽大结实,蚊帐才显女工手巧哦,至于铺床的,还是传统工艺,四方形的床沿,铺几根床桓子,上面放竹子编的有孔眼的垫具,叫做床笆折,折子上面平铺软草,一般是稻草,稻草上面霸席子,热天凉席,细青篾席最好,穷人黄篾席也睡;冷天草席,莞草席常见,兰草席为美。一九七一年元月大娘生日,客人比较多,把我安顿到邻居一对老夫妇家,和他们一起睡,天啦,腊月初六,天寒地冻,花甲夫妇居然睡的稀巴烂的黄篾席子,露出谷草脏兮兮的,跳蚤又多,味道又霉冲冲的,还有叶子烟粉屑。枕头硬如石柱,老人擂了几拳头,才砸了一点凹槽,让我平稳枕头,不至于睡失了枕,扭了颈。老人很厚道,提个烘笼上床给我烤脚。我也不晓得朗个忍受睡着了的。
     最耐人寻味的枕头,可惜不是共枕。一九七四年寒冬,姐姐当大队赤脚医生,高家沟谭大爷病重,家属打起火把来接姐姐出诊,妈妈叫我护送。到了病家,打蛋下面,热情招待,吃得吞泡儿的样(紫红的桑葚,味美可食,叫做吞泡)。姐姐医术不错,病情很快好转了,怕翻,硬要留待天亮,主家安排姐弟睡闺房,我个人一头,姐姐和谭思云一头。我喜儿蹦蹦地心想,姐姐咋个不让贤,喊我和思云睡一头嘛,真是!那阵我读小学三年级,她读四年级,是我心仪的两个美丽女生中的一个,另外那个乖是乖,有狐臭,难紧挨。怀揣小鹿,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晓得是哪只麻雀把我吵醒的。
     生产队保管室,民兵轮流守夜,铺陈最差,我某天中午爬上去滚了一转,怪不安逸,传闻有俩单身汉守夜,发生了怪事,说起都丑,还是别提。贫下中农光棍的床,寂寞难耐啊,悲惨世界,春风不度郁闷关,孤人硬火顶破天。放羊时,有得罪母羊的;牧野外,有欺负牝犊的;守夜时,我欲无言。咒语才惨,刻骨铭心:“一块人吃只鸡周身全,屙痢打摆子啃床沿。”光棍旁听,涕泗横流,流满整个私有制时代;我愿共产主义,消灭阶级、国家的同时,也把光棍土壤铲掉吧,恢复人道,能者多劳,他再不能干,吸引一个女子偶尔恩爱一次吧,总是绰绰有余的嘛。
     我成家时,时兴高低床,一九八七年木工干活,我监工,随口说床板是不是太推细了,木匠说:“你两口子再怎么动,摇晃断了我分钱不收!”不久,罗纹帐子替换了传统蚊帐,渔网似的吊顶蚊帐打败了四四方方的罗纹帐子。十年后,蜗庐变宽屋,尽铺光洁地板瓷砖,内当家玩格,好端端的高低床提前退休,订做豪华床,床板和床铺一样高,再也不睡入围栏内了。纱窗安好,废除了几千年的蚊帐制度。没有空调时,席地而卧;有了空调,床才是床。小娘来做客,回去睡了三天,水米不进,哭诉:“洪林才安逸哟,地板比我们的床还干净,呜呜呜。”是啊,想当年,夏天闷热无法,拉床席子或大簸箕露天坝一放,天当罗帏地做床,赤身喂蚊好凄惶,醒来汗水淹颈体,席子印个小儿郎。青幽幽的篾席,年深岁久,染成黄黑色,汗斑浪一浪的,可圈可点;尿床漤味,可歌可泣。小娘的失落,我能体会。现在浪迹大都会,老婆嚷嚷又要换床,老家带来的豪华床,被她骂得四季花儿开,恨我舍不得就地正法,还要拉到省城丢丑。小娘哪天再来,该绝食几天呢?
     床离不开床笆折,床笫之乐,那是活人专利。当初,孔老二的学生曾子要死慌了,说:“这床华美的竹席是季孙氏赏赐的,我没有能够换下来,曾元我的儿哪,你把我抱起来,换下去。”往后,演绎成民俗,人要死了,必须易箦,抬放在折子上等死,叫做停灵、停尸。民共之际,条件放松,允许一断气就易箦。我二十岁,年头岁尾经历了两次易箦,年初守候临终的大爷,年底守候病笃的罗公公。民俗认为,人死硬在床,是孤人、绝后的征兆,必须避免,所以气若游丝时,孝子贤孙都要围拢病榻,随时留心察看,一旦气绝身亡,马上抬开停灵,不能直系亲属动手,必须友好邻居亲友代劳。
     大厦千间,夜眠八尺。我应聘的处所,午间休息一小时,抓紧吃饭,可得午眠半小时。小学老师逼迫午休,伏桌假寐;中学夏日午休,因人制宜;成年自觉午休,小城回家解决,大都市距离遥远,时间短暂,只好席地蜷缩各人二点几平方米的卡座下面,空调虽开,盛夏自在,现在秋凉,感冒危害,今天拿了小被盖垫背,明天找床窄被褥覆身,以免糠有喂降低生活标准,再搞凉起操。红军雪山草地,遍地是床,沼泽冷浸,何等凄凉,革命干劲,多么悲壮,我这个放牛娃,再怎么说也不是温室里的弱苗哇。从今健身少恋床,三军过后尽开膛。
                                         二〇〇五年九月二十八日成都天府大道两卡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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