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文房四宝纸笔墨砚产生,服务士大夫、读书人两千年,共初少数书法家、中国画家还要四宝,多数脑力进入了文案四化:电脑读屏,接收信息无纸化;电子扫描、录入,写作无笔化;电子文本保存传输,投稿无墨化;文件、书稿印制,彩墨无砚化。文案四化,决定了靠资料工作起家的文化人生产力的飞跃。
写作自古分两类:编纂、创作。刘勰《文心雕龙·才略》:“然自卿渊已前,多役才而不课学;雄向已后,颇引书以助文。”西汉作家、地方史志先驱司马长卿、王子渊文艺创作喜欢使用自身才华、第一手资料,巨匠横扫,一空依傍;刘向、杨雄这些学者型作家、史家,原创少来,转引多去,写法也谨实了。《文心雕龙·神思》:“意翻空而易奇,言徵实而难巧也。”文艺创作天马行空,所以文思奇妙,勾引读者神魂颠倒,门庭若市;史志谱手陈列药铺,因此沉重板滞,门庭冷落。
家谱、方志、文史,靠资料说话,不能巧言佞色。纸笔出世前,狩猎民族采集丹青在居住洞穴岩壁集体刻画《狩猎图》,生产经验装在脑海里,手绘石头上;巫医药师雕刻动物甲壳、外沿,勾勒植物平整光洁的叶片、表体,桴炭、锅底灰采集书写,蒙恬发明毛笔,炭灰、锅灰当墨,石墨开采,砚台产生,石书、铁书、版书、骨书、帛书、竹书、纸书都承载过史志谱,车载斗量,汗牛充栋。几百斤重的石书,几个老朽捧读得动?
文艺创作的素材来自社会生活,作者深入生活,体验感悟,基本上无须打草稿、脑海保存素材,酝酿构思,提笔写画,哪消建什么资料卡片。
建卡是传统学问,学问家的法宝。编辞书、类书等工具书必不可少。占有资料、鉴别资料、驾御资料见高低,文思体现在结构上。
秦汉间人编撰字典《尔雅》,刮些竹简,平些木片,资料简牍投入陶罐、竹筒,分门别类储存资料,蚂蚁衔食,筚路蓝缕。共人编辑《汉语大词典》,千多专家历时十八年,读书摘句,皓首穷经,建卡归档,分类编写。埋头刺取只言片语,要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破碎大道,没有很好的观点和方法统摄这些资料,就沦为卖破烂的收荒匠、解粪污的屎壳郎,难免被骂成寻章摘句老雕虫,实在活天的冤枉。
曹丕组织文人编辑类书《皇览》,没有资料卡片寸步难行。白居易团结学生边读写边分类摘录资料,编辑《白氏六帖》,每有所得,摘抄投入标号的竹筒。
卡片记录资料,是先秦到共初做学问、搞科研的主要方法。宋朝经学家搞训诂学反对买空卖空,不钻故纸堆,利用金石碑版等地下地面文物、实物解释儒家经典,把书来书去的字句臆测建立在科学的实物资料上,卡片不再孤立,加了物证。
除了传统的卡片保存资料,有条件的单位,也可以采取磁盘、光碟、优盘保存图文资料,复印资料,摄制胶卷,多功能齐头并进,飞速处理资料,避免纯卡片的老牛拉车现象。
设卡利用,已经不是建立地方志资料库的唯一方式,要允许先进快捷手段介入社会主义地方志资料工作中。已经输入的资料,同样可以类似卡片那样编号,编制目录,复制调用时,只需要增删改易,避免先手抄、再打字的重复劳动,减轻劳动强度,提高工作效率,岂不是更好吗。
倚重电子资料,通了高速路,少走羊肠道,我相信人同此心。加大电子资料的搜采渠道,是现在和未来采集资料的必由之路。
二〇〇六年五月十七日芙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