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河南
中州河南,走一步都要踩着圣贤足迹,说不完的传统文明,唱不尽的共产主义南街村,耐人寻味者三。
一恋禹州
十月二日,聊城到郑州百元,车上读完《东方渔夫》,作者小学毕业,十四打渔,升任大连渔业界领导,热爱毛主席,我很感动。买禹州票二十七元,等错站,七元转市内车,班车却没了,改签明日,住农业路农大招待所,天热灰大,沐浴洗尘。
一早到站,却见车票改签昨晚八点半,不能复签而作废,争执无效,只好再买,到达禹州东站,鸿畅镇山底吴村党支部书记兼村长吴自轩自驾小车接站,同访作家郭水林,我们为研究画圣吴道子交往二十年了,近年疏于联系,重逢皆大欢喜,畅谈合影聚餐,驰赴禹州西北苌庄乡找到苌村党支部书记翟广垠,翟支书自驾面包车带领我们看苌庄街古迹,附近跑马山西山头二〇〇三年修彭化路开掘出周大夫苌弘墓,周围十几座汉墓,禹州市文物局发掘两天,一棺口含一块玉,说是苌弘墓。我对着已成公路的地段默行目祭礼:苌弘老祖,你的资阳乡晚来凭吊,你墓成坦途。《皇览·冢墓篇》苌弘冢在河南洛阳东北山上,地方志又说在偃师县王化乡碧血村,究竟咋回事。公元前五〇九年,梁州资国苌弘高岩山人因迁都兴邦有功封阳翟西北,采邑叫做蜀,后世称苌庄。人说民初尚有苌姓从郏县、荥阳县来拜祭苌弘墓,访问八十三岁老村长却已无印象。
跑马山比邻娄敬山,面包车吭哧吭哧挣扎上去,盘旋不动了,车停人走,参观二〇〇二年秋立汉关内侯娄敬之墓碑,墓后山顶可望祖师庙,天热路陡,没入庙。苌弘有此侯爷为邻,当不寂寞。
又到柏村参观五代后汉高祖刘知远墓,河南省文物保护单位碑误刻作刘智远。墓域保护说是属地管理,却未给村上一分钱,一九八四年盗墓贼猖狂,判刑十几人。墓石坚固,牢不可破,农业学大寨时,改土专业队把历代荒禁垦复,欲毁墓,放炸药崩掉一丝石屑,其人回家,好端端无故死掉,再无人妄为,皇帝陵遂安,现在申报国家文物保护单位。
傍晚到山底吴,十九年间第三次到达,见故人,很开心,土窑改修现代民居,荒寒老屋退休一角,或已拆除。住村公所,空气清新。
二喜郏县
参观画圣祠,巧遇郏县政协主席唐国颖,谈话投机,要我做诗,即景赋就七律,他现场书赠画圣祠,一起游三峰山,石梯六百八十级,徒步挥汗吭哧直抵,十八年前在我协助下,他们从资阳吴道子墓招魂,在故里修建这座空坟,以存念想。
午后回画圣祠活动,随车到郏县大酒店,他们招待吃住,并派孔子第七十六世孙孔令公同宿,畅谈文化,一见如故。
次日晴热,到北宋郏城县钧台乡上瑞里小峨眉参观三苏祠、墓、碑林,苏洵墓在眉州,郏县是元朝配套三苏墓,苏轼雕像侧身西南,祠宇古柏枝条也倾向西南,家山难忘。回城又参观文庙,和三苏祠均系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所有申报资料都出自孔令公之手。时间关系,我委托他代为调查苌弘后裔情况,以期不虚此行。午餐文化局长在座,饭后同往画圣祠参观,我取了行李又随车回郏县,再经平顶山过许昌,转京珠高速来到久仰的共产主义小社区南街村,戏称毛主席共和国。他们回程,我入住南街村宾馆。
三爱南街
来到南街,身心净化,入住二星级标准间百二十元,吃份饭十五元,服务员皆红卫兵打扮,环墙赤色,举目皆毛主席也,招贴画火热大方,正义凛然,我吞桑泡一样爽利进食。通过前台引导,买明晚郑州到上海、九日晚上海到武汉机票共千三百三十元。怀着激动心情瞻仰东方红广场毛主席汉白玉雕,大气磅礴,深深三鞠躬,发短信传递喜悦之情,唐主席等回短信。房间温雅,一夕无梦到天亮。
一早起来散步东方红广场,站岗民兵不让登台,只在台基外凝视毛主席像。七点半到南街村民委员会接洽,办公室副主任曹全生接待,互赠图书,畅谈一阵,他说大假刚过,数日连轴转忙接待,今日恢复上班,以为可以休闲一下,你却来了,欢迎作家来到南街。南街村原是临颍县南街,属城关镇,面积不足两平方公里,土地下户,他们也分地,折腾一阵,两极分化,重新团结在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下,成为世界驰名的红色亿元村,村党委书记兼村企集团公司总经理王洪斌挂职中共临颍县、漯河市委副书记、全国党代会代表,走进中南海,引起资产阶级分子极端地仇视,《南方都市报》等海内外不良媒体贼喊捉贼,造谣南街村股份制了、私化、分化、腐化了,必欲抹得和自己一样黑而后快。领去参观村容村貌,进入民居查看,都是福利房,现代化设施配套,三千村民免费入住,有足够的周转房,根据住户家庭人口、老人身体状况调整楼层和居住面积。在村留影、合影,问及修村志事,我说六年前邮寄过《敲钟村志》打算促修,他说我们想到一起了,村志已经脱稿,感谢你的关心。
十一点退房,到临颍县汽车站买郑州票三十二元,在新郑国际机场外下车,花十元却因三轮车畏警裹足,拉箱行走一公里到候机厅,看书候飞上海。预订武汉到成都机票六百八十元,这样手里现金只剩千元了,力争未来四天不归零。邻座有南宁姐妹,妹妹沉默看书,和姐姐攀谈,地北天南,日子过得真快。
禹州、郏县村干部也参观过南街村,他们说,南街村集体经济好是好,学不了。当全国城乡百姓为住房、教育、医疗疲于奔命,号称三座大山压顶之际,私化、分化的城乡经济单元,为什么不可以全国一盘棋,重新集体化,解民倒悬之苦呢?
二〇〇八年十二月十二日雁城马巷东街